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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要賣的東西越來越多,憑她那些三腳貓的功夫越來越不夠用了,之前她不過是仗著春草園裡的特產本就高出一等,所以做出了一些簡單、新穎又可口的東西賣了出去,但是一家店不能推陳出新,就會陷入固步自封的險地,光吃老本也不行,她最近就在絞盡腦汁地想著辦法,希望能儘快走出這個瓶頸。
到底要不要招個廚師進來呢?蘇然又陷入了這個問題。
這幾日天公不作美,接連十日都是陰雨連連,遲了盡一個月的梅雨季節終於姍姍來遲,雖然趕走了暑日裡的燥熱,但潮乎乎的空氣也實在叫人煩悶。
這糟糕的天氣裡傳開來的訊息也叫人心情低落。
南方戰事愈演愈烈,大批難民開始往北邊逃,一時之間亂了套,分不清誰是民誰是匪,還有北上燎原之勢。烏塔人也捲土重來,上萬兵馬逼近俞州,誠王率領奎狼營眾將士嚴陣以待,形式一觸即發。而且這樣一來,就形成了南北夾勢,凌州城在風雨飄搖的世道里,難得的成了一處平靜安寧的所在,城中的百姓也不驚慌,談起這些事情,像說書一樣熱鬧。但這份平靜究竟能持續多久,沒有人能預測。
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蘇然打著油紙傘,剛從外面回來,髮絲肩頭都被水氣染濕了。她收起傘斜放在牆根邊,殘留的雨水順著傘架流淌了下來。
「你說怪不怪,這幾天對面的方家娘子,見了我像見了鬼似的,一個勁兒的往屋裡躲。」
「家裡這麼多事兒,你還有心思管旁人吶,」晴枝抱著小世子,坐在堂屋門口看雨,她指著天空掉落下來的雨線,教他說話道,「下雨,下雨。」
見小世子秦昭興趣缺缺,靠在她的懷裡懶洋洋的,她又把手指指向揩著雨水的蘇然,接著道:「這是姑姑,你說&l;姑姑&r;。哎,這孩子快兩歲了怎麼還不會說話,怪叫人擔心的。」
蘇然一笑,走到小世子身邊,把他抱了起來,躲過他伸來拽她頭髮的小肥手,笑道:「這叫貴人語遲,說不定他全會說,只是懶得和你對話,你每次教他說話,他指不定還在心裡笑話你呢。」
晴枝哼了一聲,隨手拿起針線筐做起了繡活,沒過一會兒,她抬頭看看陰霾的天空,嘆道:「這天怕是要變了,咱們挖個地窖,多屯些糧食吧。」
蘇然沒有接話,低著腦袋心事重重。
囤糧是她一直在做的事情,如今春草園內的糧食已經夠他們吃上好一段時間了,可是一些生活必須品也得多準備一些才是,她算算手裡的錢,加上鋪子這段時間的盈利,只有五十幾兩,連投進生意裡的本錢還沒撈回來呢,這讓她開張第二個鋪子的計劃又推遲了。
日子如流水般過去,這段時間以來,蘇然一直在致力於收集各種種子,枸杞、玉米、韭菜、蘿蔔、山藥等等雜七雜八的品種,收羅了一大筐,雖然沒有打算全部種下,但她現在的行為,到有些像世界末日前,儲存物種延續生命的架勢。
直到夏末的某一天,蘇然在春草園裡播種時發現,第一批種下去的白芨終於成熟了。那片田裡,原本又寬又長的葉子枯萎了,一簇簇地聚攏在一起,看起來平淡無奇。在野外至少得三四年才能收穫的藥材,在春草元內只用了大半年。
蘇然用二齒耙小心地挖出了塊莖,將泥土清理乾淨,留下了一批老稈塊莖,可以當作種用,剪掉了莖稈,放進籮筐裡封存好,這一畝的產量共有七八百斤,當天就全部被她運到了小倉庫裡。
最近正是缺錢用的時候,草藥應該能賣個好價錢。第二天,她就僱了一輛騾車,將新鮮的白根拖到了「無方堂」的大門口。
吳掌櫃不在,她只好對著小藥童說明瞭自己的來意,很快她就被引入了無方堂的後院裡,不過這次接待她的不是掌櫃的,而是許久沒見的吳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