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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空城對顧一銘更直接的影響在於生活便利。他估算著方曉家的屯糧只夠吃兩頓,決定明天晨跑的時候多看些地方,得買菜了。
也不知方曉明天什麼時候回來。顧一銘琢磨著,他的廚藝還可以,如果方曉回來得早,他就認真一點,做一桌子好吃的。要是能哄方曉喝點兒酒,再跟他聊聊天,就更好了。
顧一銘心裡想著讓方曉早些回來,卻沒想到能早到這個程度。初二早晨九點剛過,他慢跑完,拎著一袋子菜回到小區,就看到方曉坐在樓下小花園的長椅上,一手橫擋住眼睛,仰頭靠著椅背。
顧一銘問:&ldo;怎麼了?&rdo;
方曉沒理會他。顧一銘有些擔心,伸手去碰方曉的手臂,方曉也沒有反應。
顧一銘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方曉沒聽見動靜,還以為他走了,卻聽到顧一銘說:&ldo;那我在這兒看著你。你冷嗎?&rdo;他擔心方曉不答話,又補充道,&ldo;你不高興答的話我一會兒再問。&rdo;
方曉放下胳膊,望著顧一銘。他的表情看不出異樣,好像也沒有哭。顧一銘有點猶豫:&ldo;你……回家嗎?還是再待會兒?我也可以借你抱抱‐‐不算談戀愛的那種抱。&rdo;
方曉張開手臂,顧一銘呆了一下,把拎著的菜放在地上,靠過去,被他摟了滿懷。顧一銘剛慢跑完,整個人冒著熱氣,非常舒服。方曉把臉貼在顧一銘胸腹處,手臂環在他腰上,低聲問:&ldo;不算?&rdo;
顧一銘有點臉紅,也不知是跑出來的還是害羞的。他認真道:&ldo;這次不算。&rdo;
方曉說:&ldo;前天講到研究生畢業照,想給你講個故事的,沒好意思說。現在我想說了,你聽不聽?&rdo;
顧一銘受寵若驚:&ldo;你……你還醉著嗎?&rdo;
方曉悶在他懷裡笑起來:&ldo;是啊。&rdo;
方曉本科唸的是自動化,成績優異,到了畢業那年,本該按部就班找個工作,忽然覺醒對音樂的熱愛,跨專業考了電子音樂的研究生。他家是唯天賦論,對這件事很不支援,一直被壓抑的家庭矛盾大爆發,他像是對抗全世界一樣全情投入自己的愛好,同時叛逆地對家人公開了自己的性向,不管不顧陷入了與邢宗愷的熱戀。
那是一段熾熱的校園戀情,惶然又甜蜜,一步天堂一步深淵。他們藏在櫃裡櫃外的間隙,都沒有機會考慮更多的事情。他們彼此深愛,所以懂得彼此最深切的弱點。
邢宗愷是方曉的同系學長,比他大一屆,畢業以後依靠家裡的支援開了家唱片公司。邢宗愷性格穩重成熟,正切中方曉一直以來秘而不宣的胃口,偶爾流露出的控制慾也僅僅是讓方曉有種被重視的滿足感,並未引起警惕。
邢宗愷對方曉的感情很深,對待方曉的方式卻逐漸變得奇怪。等方曉畢業簽在邢宗愷的公司並開始同居之後,兩人的相處模式更是明顯地異於常人。
邢宗愷全心全意地愛他。
身在娛樂公司,邢宗愷作為管理層,對其他人永遠不假辭色,除了工作,一切時間都耗費在方曉身上。他與方曉分享生活中所有的細節與情感,也同樣要求方曉不能有除他以外任何獨立的生活。邢宗愷有輕微的邊緣性人格障礙傾向,情感需求非常嚴苛,他甚至不願意方曉在他不在場時進錄音棚。方曉是他唯一與全部的軟肋,方曉偶爾一句不堪壓力的抱怨都會令邢宗愷痛苦不堪。他的痛苦那樣深刻,明明作為施暴方,仍令方曉倍加愧疚,也倍感壓力。
有時候方曉懷疑邢宗愷是故意的,這樣惡意的揣測會減輕方曉心裡的負擔,也使得他們有溝通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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