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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辰牧看著卓影眯了眯眼,似乎是回憶起了許久之前的事,半晌後他才開口:「太后乃是朕生母,對朕自然是真心疼愛的,但你可知,當初母后發現年僅三歲的朕竟已經能識字時,她感到的並非是驚喜,而是驚懼,她怕朕擋了大王兄的鋒芒,怕她會失去在宮中唯一真心待她的姐妹。而聖上若非大王兄裝病,這皇位又怎會落至朕頭上。」
「至於衛家,卓卿也許不知,當初父皇立朕為太子,第一個帶頭站出來反對的便是大將軍衛林,衛家是忠心,但忠的從不是朕,而是這冉郢。大皇兄四歲能舞劍,五歲能使弓,六歲已可百步穿楊,在當年秋狩上大顯身手,獲父皇親賜角弓,武將心中,他是幾十年難得一遇的武學奇才,文官心中,他的文采學識比其他皇子也毫不遜色,在衛家,甚至在包括以師相為首的一眾大臣心中,他都是這皇位的不二人選。」
也恰恰是因為衛家當年對邢辰修的擁戴,在邢辰牧計劃這一切之初,才會決意讓邢辰修去往北境,衛家效忠朝堂,賞識有能之人,邢辰修就算在鎮北軍營中提前暴露了身份,想來衛衍也不會太過為難他。
「那永安王爺呢,難道王爺對您也是假意?」
邢辰牧當年被立為太子時,卓影還只在影衛儲備軍中訓練,自然無從瞭解這些事,現下邢辰牧說起,他才知對方這一路走來是何其的孤單。
「王兄倒是真心待朕的。」邢辰牧思及自己幼時像塊糖糕似的粘著邢辰修時的情形,終於露出幾分笑意,但很快那笑意便隱進他那雙深邃的眼眸中。
正是因著邢辰修待他從來都是真心,他才必須儘快讓自己強大起來,使得邢辰修不需再借病替他謀劃、鋪路,從今往後,換他來保護邢辰修,以及他所愛之人。
外頭雨勢漸大,伴著夏日特有的雷鳴,攪得人心煩意亂,卓影神色嚴肅,正努力想著該如何安慰邢辰牧,忽然,他感到後背貼上一溫熱之物。
「朕能擁有的從來不多,但萬幸現在,朕有了你。」帶著些微酒香的氣息灑在頸側,卓影尚不及反應,整個人已經被邢辰牧擁入懷中,那個再熟悉不過的低沉嗓音,在他耳畔認真問道,「阿影,做朕的皇后可好。」
外頭又一道雷落下,發出「轟」的一聲巨響,卓影便彷彿被那雷劈中了似的,腦海之中一片空白。
恍惚間,他甚至覺得自己與周遭的一切都隔著一道屏障,屏障那頭的邢辰牧是虛幻的,是他執念過深而產生的幻覺。
邢辰牧見他如此,也不急著催他回答,只是安靜地擁著他,享受這一刻的親暱。
也不知過去多久,卓影猛地回過神,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脫離了邢辰牧的懷抱,他看著邢辰牧的眼中滿是戒備,顫著聲道:「聖聖上您醉了。」
在兩人以往相處的某些瞬間,卓影心中也曾閃過這樣的猜測,可也許是他的責任不允許這樣的猜測成真,所以每每腦海中冒出這樣的念頭,便會被他狠狠地按回去。
那個一直以來,被邢辰牧放在心尖上的人是他,所以向來溫和的太后大發雷霆,所以邢辰牧一拖再拖,不成婚,亦不能將他的身份公之於眾。
若讓人知曉了這份情,何止是亂黨能藉此名正言順地出兵,恐怕朝中最先死諫的便是忠臣。
若問卓影知曉了邢辰牧的心意,是否歡喜,自然是歡喜的,又或者說,是狂喜。
這世上,再沒有什麼比兩情相悅更美好。
可他甚至來不及去想邢辰牧為何會對他動心,又是從何時起對他動心。
他滿心滿腦想的是,這人是當今聖上,是要流芳百世的明君,亦是他早已發誓要守護一生的主子。
他不敢,也不能,親手毀去邢辰牧的名譽。
卓影這樣的反應,邢辰牧並不意外,但他還是含笑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