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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辰牧自然是沒醉的,方才藉故讓卓影喝酒,也是帶了幾分哄騙的意思,但他只是想讓卓影微醺,稍稍影響他的神智與判斷,並非真要他醉酒難受。
殿外不知何時下起了大雨,兩人站在簷下等著宮人撐開傘,邢辰牧揮手遣散了上前想幫忙的嚴青等人,獨自扶著卓影跨入龍輦之中。
卓影只是頭暈,並非醉得不省人事,回神後立刻道:「聖上,屬下無事,這龍輦,屬下是萬萬坐不得的。」
邢辰牧卻按著他的肩阻止他的動作:「這裡除了影衛便是一直在朕身邊伺候的心腹,不會有人說出去。」
「那也不可」
「醉酒後吹不得風,何況此時外頭還下著雨,原本朕是想與你在這宮中走走,看來也不合適,還是回承央殿吧。」邢辰牧說著便對外頭的嚴青吩咐道:「起駕承央殿,再命人去備碗醒酒湯。」
嚴青絲毫不敢往龍輦中張望,垂著頭應道:「是。」
邢辰牧堅持不讓卓影出去,他便也只能坐著龍輦與邢辰牧一道回去,路上他又逼了些酒氣出體外,到承央殿後幾乎已經無礙。
御膳房那頭很快熬好了醒酒湯送來,邢辰牧讓卓影喝下一碗,自己卻只在一旁看著。
「聖上不喝嗎?」
「那點酒,還不至於讓朕喝醉。」邢辰牧笑著搖了搖頭,似乎對他的酒量有些無奈。
卓影聞言便更覺自己丟臉,臉上才褪去的紅暈,又悄然爬上了耳尖。
邢辰牧卻是難得地並未注意到他,待嚴青領著其餘人等都退下,邢辰牧行至窗前,看著那不斷自天際落下的雨珠,心中一時猶豫不定。
卓影自己緩和了一會兒情緒,待醒酒湯也開始發揮效用,他才抬步走到邢辰牧身側:「聖上,屬下有一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說便是了,在朕這兒,還需要有顧慮嗎?」邢辰牧有些心不在焉地應道。
「聖上今日在殿上,實在不該挑釁寧遠等人。」卓影抿了抿唇,似乎在努力思考著措辭,一會兒後繼續道,「寧遠既然有心謀反,必然是將兵馬隱在關衛軍之中,屬下之前派人調查過,但對方實在謹慎,影衛中皆是生面孔,在關衛軍那頭打探不到什麼訊息,如今我等也不知他們到底有多少兵馬,還是應小心為好。」
「若他們被朕挑釁幾句便受不了了,恐怕也等不到此時,該是在父皇駕崩時,便出兵皇城。」邢辰牧淡淡應道,他此時背對著卓影,讓卓影看不清神色。
「屬下知道聖上有自己的考量,但眼下宮中錦衛軍人手不足,太皇太后薨逝也不知是否會引起寧遠懷疑,總之還是小心為上。」
「朕日後會多加註意。」
卓影比邢辰牧所想更為警覺,邢辰牧閉了閉眼,心中知曉這恐怕是他最後一次機會了,再拖下去,事情只會越來越難辦。
下定決心後,邢辰牧忽然問道:「卓影,若有一天,朕不再是天子,而只是一名普通百姓,你還願意追隨朕嗎?」
「影衛統領一生只會追隨一位君主,除非屬下戰死,否則又怎會讓奸人得逞。」
卓影只當邢辰牧在說謀反一事,心中覺得並不會發生邢辰牧口中的情況,若他活著,不論如何都不會讓反賊近邢辰牧的身,若他不幸戰死,又何談是否追隨。
邢辰牧知道卓影誤會了,可這答案同時也印證了他之前所想,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
「朕是說,若並非因為反賊,而是有一天,朕不願做這個皇帝了,你是否願意,隨朕離開?」
「聖上」卓影一愣,雖說前朝也曾有過天子自願讓位的先例,但他從不曾想,邢辰牧也會有此念頭,若要問他是否願意,自然是願意的,早在許多年前,讓他願意全心效忠的便不再是那個尊貴的身份,而是眼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