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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今脫掉外罩的襯衫,伸手用力抓散發髻,甩撣了一下頭髮,這一路在電動三輪車上蒙的灰土,在昏黃色時明時暗的光下散散揚揚。
她跨進水泥臺,斜乜了他一眼,說:“我能有什麼事叫你。”
說完嘩啦一聲,浴簾一拉到底,橫亙吊簾的鐵絲晃盪了好久,簾上,光顫顫描摹她的影子。
衛來移開目光。
但片刻前的場景似乎還在眼前:她襯衫下穿了黑色的半幅裹胸,白皙的面板被光打成蜜色,飽滿的那一處線條都很美,延伸到腰臀、肩頸。
衛來喜歡她鎖骨,略低頭時,會現出深淺適中的渦,讓人想在裡頭斟上琥珀色的酒,細細啜吸。
他開門出去,反手扣帶,覺得自己念頭荒唐。
樓梯口有人叫他:“衛!”
轉頭看,是可可樹,終於脫掉了一身名牌,只穿汗衫褲衩塑膠涼拖,脖子上怪異地掛了個布包,正端著熱氣騰騰的木托盤,大踏步過來。
——
開飯了。
衛來就勢坐到地上,托盤放下來,上有一盆手抓羊肉、一碟西紅柿切片、一碟黃瓜切片和一摞捲餅。
“給她留了嗎?”
“留了。”
可可樹在他身邊坐下,神秘兮兮拎起脖子上的布包:“真正的好東西在這。”
什麼玩意?
扯過來一看,兩瓶淡色拉格啤酒。
衛來失笑:“就這?”
可可樹把瓶頭送到嘴邊,上下兩排牙齒開瓶器一樣好使,咯嘣開了一瓶,又開一瓶。
說:“朋友,蘇丹是禁酒的,也不歡迎一切愛喝酒和跳迪斯科的外國人——被人看見了,咱們會被抓進號子裡的。”
是嗎?被抓的刺激可遠比喝酒本身來的有意思,衛來劈手奪了一瓶:“給我。”
和可可樹瓶頸相碰,仰頭咕嚕嚕下了一半,覺得嘴裡、食道、胸腔,都滿是啤酒的泡沫味。
他長長舒一口氣,拿手背擦嘴,覺得這極短的一剎,爽到死而無憾。
前方是半人高的水泥柱欄杆,把夜色裡的喀土穆分割成等寬的條塊,空隙足可以掉下去一個人。
身後的門裡,偶爾傳來水聲。
衛來說:“有酒喝,有肉吃,還算不錯。”
可可樹湊過來:“還得有女人才完美——有興趣嗎?我可以安排,這裡有地下會所,專供外國人,很高階,沒有病。”
“走不開,岑小姐這裡不能離人。”
可可樹覺得他事真多:“讓她把門鎖好不就行了,一個晚上,能出什麼事?”
衛來一把摁住他腦袋,把他往邊上狠狠一推。
這是讓他住嘴,可可樹揉著腦袋,不屈不撓地又坐起來,目光瞥向關著的門:“她怎麼樣?”
“聽麋鹿說,她這個人怪怪的,明明一個人在家,卻總穿宴會時才穿的晚禮服,坐在很暗的燈光裡……多可怕。”
衛來拈了塊羊肉送進嘴裡:“可怕在哪了?”
可可樹神秘兮兮:“你沒聽過那個恐怖故事嗎?被魔鬼誘惑的女人,在深夜的古堡裡,獨自盛裝打扮,和別人看不見的幽靈跳舞……”
衛來拎晃著手裡的酒瓶子,眯起眼睛。
描述地挺有畫面感,保鏢是吃青春飯的,可可樹老了之後,可以去街頭講鬼故事,陰森處擂一聲非洲皮鼓,驚悚時拉一記中國二胡。
想到那場景,他沒忍住,笑得被嗆到。
可可樹不知道他在笑什麼:“還聽說,她是一樁命案的嫌疑人?衛,你別笑,我可不是開玩笑。”
衛來說:“想知道我怎麼看?”
“怎麼看?”
“我挺喜歡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