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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當真飄然於世外。雖然他無比羨慕師祖的瀟灑恣意,他卻知道自己永遠都不可能做到。
靳家先祖是和太*祖皇帝一起長大的夥伴,陪著他做了皇帝立了國,在各藩王的威壓下始終維護著皇帝的尊崇地位,甚至因此被設計行了宮刑。太*祖皇帝感念他的忠心,將他留在宮中,封少府卿,領管皇室錢財及皇家衣食住行。
靳家先祖看不得藩王對皇帝的各種刁難和欺辱,耿直相護,因向藩王討要供奉而與當時勢力最大的陳王立下賭約,靳家長房子孫自此弱冠即娶,得子即淨身入宮,而藩王對朝廷的供奉也自此定例。
其後數十年,靳家皆以此賭約為祖訓,長房長子幼入宮廷陪讀,及長留得子嗣後淨身入宮,少府卿一職幾如靳家世襲。
因成年淨身風險極大,靳家其餘子弟皆自小學醫,雖然數十年間從未發生過因淨身而殞命之事,但當事人多數命不長久,到靳白的爺爺時,入宮尚不到五年即一病而亡。長房一脈更是因此而人丁單薄,幾乎代代皆為單傳。
烈帝掃藩成功後,國中不再有來自藩王的重壓,靳白爺爺的過早去世也讓烈帝頗為感傷,進而下旨終止了靳家的這個祖訓。
宣帝末年,成人後的靳白父親頭一回以完全之身再坐少府卿之位,終結了折磨靳家幾輩人的魔咒,卻不知為何,依然只有靳白這一個兒子,而先輩留下的責任也依舊向下傳承著。
靳白自小聽著這些故事長大,卻不像先輩們那樣安心接受屬於自己的命運。八歲時他離家出走,遇到四處遊歷的鄭一晏,被鄭一晏帶在了身邊。五年後,靳白回家,不久就被送入宮中陪讀,開始了他作為靳家後人的責任的延續。
所以,無論是穆世通定義的“天生反骨”,還是他自己時時表現出來的隨性不羈,他的本質裡,卻是和穆嚴相同的以皇帝為中心的對大魏朝的絕對忠心。這也是他既慫恿了李章的放開,又在最後關頭放棄了他的主要原因。
當一切不矛盾時,他希望李章能成為自己沒法做到的人;而當這危及到皇家天下時,他的選擇也同樣無需選擇。只不過他比穆嚴更喜歡不肯認命的李章,這讓他看到了從前的自己,體會到那種嚮往自由的心情。
寧州屠寨案的報告一到京城,靳白就知道了,仔細看完,第一反應就想到了李章,隨後啞然,進而苦笑,想起那個安靜卻敏銳細緻的人,心裡仍是當日一樣的綿密疼痛。
隨後而來的報告,卻是寧州主理對寧州暗衛網被人私自徵用的反調查報告。靳白真正動了心,開始仔細關注寧州的情報,發現竟是一樁牽涉極大的侵地案時,更確認了心中的想法。他暗中指示白杉讓寧州一切照舊,適當收減反調查的力度。
果然,沒過多久他就等來了這份寧州侵地案的完整報告。他知道這不是他的暗衛能自主做到的事,確認之時,心中為李章依舊堅守的原則和立場而滿是欣慰,進而再次感到了愧疚。
他幾乎沒多思考就趕到了雲南,在訊息點放進自己約見的資訊,卻一直也沒等到李章的回應。直到這時,他才意識到,李章早在決意赴死的時候,就已將自己隔離於他們之外了。而他,也早在那一夜,就不再是與李章月下對飲的自己了。他們各自兌現了諾言,早已互不相欠……
靳白悵然離開了雲南,沒有關注侵地案的最後結果。穆嚴表彰了寧州暗衛,報給司馬逸的結果卻讓司馬逸起了疑心。只是白杉至今都對當初之事耿耿於懷,雖然也猜出了一二,卻藉口訊息未經證實而壓根不願對司馬逸多說。司馬逸頓時覺得缺了靳白的暗衛非常不順心,大筆一揮,又把靳白召回了京中,繼續當他的光祿大夫。
李章確實壓根都沒想過要與靳白聯絡,即使在被暗衛反調查得很緊迫的時候,也從未動過向那個暗衛老大求援的心思。他知道就算因此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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