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第3/5 頁)
坐下笑著說。
正艾起身斟酒,說:“坐夜班船來的?來,先喝一杯,還是泡酒。”
“是。要得。”年輕人端起酒杯,站起來說:“我叫林粼。來,敬大家一杯!”
我說:“我姓易,叫易桑梓。早聽說你了,詩人。”
“不是什麼好名聲吧?”林粼說。
“我知道好歹。”我說,“來,也敬你!”
“敬大家!”林粼又說。
大家都站起來碰杯,一口乾了。
“傷好些沒有?”木木問。
“沒事了。你們看,我又來了。”林粼說。
正艾說:“年輕人,還是要學會保護自己啊!”
“知道了,所以我才坐的夜班船。不過說實話,我一點也不怕他們。”林粼說,“其實,我原先挺軟弱的,不知道為什麼,一到這裡,立刻就變強大了。”
“放心,我們支援你。”正艾說。
木木又起身斟酒,說:“餓了吧,吃點小菜。”
林粼沒動筷子,喝了口酒,眼睛望著溪水裡的月光發呆——“說出來不怕你們笑話:我要是死在這裡,也未必是件壞事。”他說。
正艾一皺眉頭,一擺手:“莫啷個說方言,別那麼說。!”
我又問林粼,這趟來有什麼打算。
“也沒什麼具體打算,就是走走看看,聽聽故事。”林粼放下酒杯說,“不過,還是有一件事情……”
“什麼事?”我問。
“聽說在煙村有一本家譜,裡面藏著一頁血書。我很想找來看看。”
“你算是問對人了。我們譚家的家譜裡面,就藏著一份血書,應該就是你要找的那一頁……”
“真的?!”林粼叫起來,“是一首詩嗎?”
“對呀,”正艾說,“那是我們入川始祖譚朝禎寫的一首分手詩,可惜原件找不到了。不過小時候去祠堂祭祖的時候,在一塊石碑上看見過那首詩……”
“還記得嗎?”林粼問。
“命根子還能忘啊!”正艾笑著說。
“那上面寫的什麼?”林粼瞪著亮亮的眼睛盼著。
“正艾,別賣關子了,就說給大家聽吧!”正清發話了。
“好,讓我看看……”正艾覷起眼睛,像是看著殘碑上的文字閱讀——
元朝本是將相家,洪兵趕散入西涯。
廬陵岸邊分攜手,時欲江邊一柳芽。
咬破手指書血字,一家分作百千家……
“後面還有兩句,可惜碑文脫落,看不清楚了。不過落款還有一行小字:‘巫山廬陵渡口分手詩一首,留給萬代子孫。入川十七兄弟於洪武二年初。嘉靖五年歲在丙戌花朝月吉日立碑刻。”
眾人無聲,只聽見流水的聲音;月光在水中輕輕說話。
過了好一陣,林粼含著眼淚說:“終於找到了!——可後面還有幾句,我會繼續尋找。等將來有一天,我一定要寫出最好的詩歌來報答你們!”
說話間,水中卵石發亮,天邊浮現彩雲。林粼指著山上說:“瞧,我兄弟來了!”
朝霞映出一匹山,山上出現一個人影,頭戴草帽,肩挑兩桶水,身穿藍布衣;在他身後,晨光照射的白鶴井裡,飛出白鶴似的祥雲。他就是文天祥的後代,文潤昆的兒子,文素涵。走近了才看清,此人高大而清瘦,即使挑著水,腰桿也挺得筆直,一雙憂鬱的眼睛,充滿溫和的善意。
第九章·詩人與“三仙”(2)
“素涵!”正艾喊道。
“早啊!還不睡覺?”挑水的素涵說,“做啥子喲?”
“做夢!”木木笑道。
“要得,醒了來我家吃早飯!”素涵邊說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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