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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微笑。
“哥哥你快看!”正艾指著小玉人說,“他長得像誰?”
“像爺爺。”正清說。兩人湊到近前細看,“哎,真是的,”正清又說,“怎麼越看越像你了!”
“不,還是更像你!”正艾說。
“這有什麼好爭的?”正清笑著說,“一家人,不像才怪!”
“可是,哥哥,”正艾又問,“你看這裡,一個人也沒有,哪兒來的燈呢?”
“就是,”正清盯著燈臺說,“剛才只有一點微光,怎麼越來越亮了?”
“小娃娃在歡迎我們!”正艾說。
“是不是哦?”
“我來問問他!”
“對呀,再問問他,爺爺、爸爸可好,還有那份血書在哪兒呢?快去!”正清說。
兄弟倆於是走上前去,跪在地上,點燃了香燭,插在掌燈的小玉人腳下,雙手合十。
正艾仰頭問道:“玉人玉人!我們是譚家的子孫,譚正艾,譚正清,我們父親和爺爺都去世了。父親臨終前讓我們來這裡燒香祭祖;你快行行好吧,告訴我們,他們好不好嗎?祖上留下的血書藏在哪兒呢?”
“告訴我們吧!”正清接著說,“如果能找到血書,我們一定藏好,和家譜一起傳給子孫。我們子子孫孫,都會報答你的!”
他們說得熱淚盈眶,可小玉人只是掌燈微笑,一句話也不說。而正在這時,一陣穿堂風吹進祠堂,燈火在牆上飄飄蕩蕩;順著光芒看去,灰塵和蜘蛛網隨風落地;土牆的裂縫中,現出一扇小窗;窗前紅蓮朵朵,燈光正照在一塊殘碑之上,碑文清晰可見……
“小時候記性好,看一遍就記住了。”正艾說。
“現在還記得?”我問。
“當然。”正艾笑著說。
“我弟弟別的本事沒有,光有個好記性。”正清說。
“太好了!能說來我聽聽嗎?”我誠惶誠恐地問。
“要得嘛。”正艾說,“聽說那個北京來的詩人也在找這份血書,還沒來得及告訴他呢。”
“他還會回來嗎?”我說。
“不曉得。”他們說。
我又問:“那祠堂裡為什麼會亮著一盞燈呢?”
“到現在也搞不清楚。”正清說。
正艾笑著問木木:“撥燈貴兒,是你撥的燈哦?”
“我那時還在叫花洞裡睡瞌睡睡瞌睡:方言,即睡覺。呢!”木木說。隨後,大家都靜下來,只聽見月光在流水裡輕輕說著什麼。
“過去的好多事情,確實說不清楚!”木木又說。
“也不用說了。”正清說道,“反正現在全沒了。”
“祠堂也拆了?”我問。
“就是,片瓦不留,全毀完了。”正艾說。
“那個小玉人呢?”
“沒了,也不知道被哪個拿去賣了毀了。”正艾說。
而正在這時,不遠處的廢墟間傳來一陣笑聲。
“誰?”——大家抬頭看,廢墟里只有煙,沒有人。
更遠處,一個人影正沿著黛溪從江邊走來。的確,他來得正是時候。
第九章·詩人與“三仙”(1)
詩人與“三仙”
玉是精神難比潔,雪為肌骨易*。
——《紅樓夢》第三十七回
他從廢墟中走來,飄飄忽忽,像個幽靈,走近了才看清,是個消瘦的青年;一張孩子氣的面孔,目光清澈,臉色被月光映得蒼白。他沿著黛溪走來,和我們親切打招呼,說話聲音很溫和:“老輩子,你們好啊!”
“詩人回來了!”木木起身說,“坐!”
“再不敢叫詩人了,否則又要捱打。”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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