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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的盡頭敲響爻鍾。
——而今天,它竟又一次被人敲響了。
雲採夜抱著燭淵一步一步踏在雲劍門長長的棧道上,雲劍門眾弟子在爻鐘響起的那一刻就迅速集合,排排站在石門的兩側,一同望向破雲峰盡頭的登仙石梯。
酒嶷站雲採夜的左側,往歩醫那邊挪了挪,湊到他耳畔小聲嘀咕道:“你說這次上山的人,還會拜進雲劍門嗎?”
歩醫聞言轉頭朝雲採夜,直見他雙眸雖緊盯著石門,但抱著燭淵的胳膊卻輕柔無比。不由嘆了口氣:“不會了。或許這次上山的人,會拜入你門下。”
酒嶷側目,眼中帶著些期待,半信半疑地問道:“真的?”
歩醫輕嗤一聲,沒有回答酒嶷。
察覺到被人觀察的視線,燭淵忽然轉過腦袋,與歩醫四目相對。兩人視線對上的那一瞬,燭淵抿唇對歩醫笑了一下,但這笑意卻未達眼底,那深色的暗紅眼瞳宛若一泓血潭,帶著噬人的煞氣和詭譎的邪異,讓歩醫差點以為被雲採夜抱在懷裡的這人是隻狠戾的兇獸。
歩醫目光微冷,燭淵卻眨巴了兩下眼皮,變回了原先那副人畜無害的模樣。隨後將頭輕輕靠上正抱著他的雲採夜的肩側,並抬手攬著青年的脖頸如同交頸的鴛鴦般親暱地磨蹭起來。
雲採夜以為小徒弟在與自己親近,摟抱著燭淵的胳膊便更緊了幾分。
歩醫皺眉,向前邁了一步張口欲言。酒嶷卻忽然一把扯住他的袖子,極為興奮地大喊道:“來了!來了!歩醫你快看!”
歩醫被他扯得一踉,差點一個不穩栽倒在地上。堂堂醫仙在眾人面前竟然如此失儀!歩醫臉都綠了,再也分不出心神去關注雲採夜懷裡行止奇怪的小徒弟,抬手往酒嶷頭上就是一巴掌!
“別鬧!我要看我徒弟!”酒嶷拉下歩醫手,緊緊握住說道。
曠遠的鐘聲還回蕩在天際,仍未消失。站得整齊的雲劍門眾弟子就發出了一片唏噓之聲,連酒嶷都狠吸了一口氣,比初見燭淵的模樣時還要震驚上幾分。
——只因站在大門處萬年來唯一登上破雲峰的人,竟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郎!
他身後,是雲波詭譎,千鳥飛絕的通天山峰;而他身前,是腰間劍光冽冽,神色凜然的雲劍門眾人。但他面無怯意,也無任何喜色,彷彿這登山成仙的人不是他一般波瀾不驚。
他將雙手作揖,恭敬卻不謙卑地行了一個禮:“百汀洲,朔茴見過各位仙君。”
在朔茴說完這句話後,燭淵便感覺到抱著他的雲採夜呼吸忽然快了起來,連胸腔裡的心臟都加在速跳動著,極為高興地連聲說了三個好字:“好!好!好!”
燭淵摟著雲採夜脖頸的胳膊猛然收緊,連圓形的瞳仁都緊縮成了獸般的豎瞳,又緩緩散開。
雲劍門眾弟子在下面竊竊私語,嘈雜的悉索聲越來越多。雲採夜這麼多年以來,一直如秋風春水般溫和待人,人人可得他的溫柔以待,卻不能分得他更多的心思。
曾經,燭淵是一個例外。但現在,這個例外又多了個朔茴。
眾人都在猜測,雲採夜會不會將朔茴收入門下,成為他的第八個親傳弟子。他們看看燭淵又看看朔茴,紛紛搖頭嘆息:這兩人對比一看,橫豎不過相差十歲而已。但一個還只會整天窩在師尊的懷裡撒嬌打潑;另一個就已能憑一己之力,從破雲峰的山腳,穿過茫茫無盡的登仙梯,攀至這九重天上,位列仙班。
更何況,朔茴雖只穿著一件樸素的白衫,卻墨髮雪膚,身形玉立。比長得有些奇怪,還陰冷詭譎的燭淵好看多了。
這兩人孰高孰低,一看便知。
要是雲採夜先遇上的人是朔茴,說不定,這七弟子的位置根本就輪不到燭淵。
就在眾人還在議論紛紛的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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