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皇帝(第2/4 頁)
稍稍有了知覺便不敢再耽擱,捧著呈盤往御花園趕。
這一去至少半個時辰,回來時皇帝還在閉目養神,並沒有怨怪她辦事拖沓。
褚湉雙手凍的微微顫抖,努力剋制著才斟好一杯酒,這杯盞外藍釉內金配著同色碟,原是皇帝平日在寢宮時候喝水用的。
她輕聲道:“萬歲爺請用酒。”說罷便退去一邊。
皇帝彷彿如夢初醒,抬眼間還有些恍惚,他見了這套杯碟並未詫異,只作平常,執起杯子抿了一抿。
一口酒入喉,並無半分辛辣,反而絲絲香甜,他並沒喝過這種東西,平日裡酒膳上的都是上等貢酒,這酒雖甜膩,卻嘗得出比起那些貢酒來劣質了些。
褚湉見他微微蹙眉,心裡發虛,只擔心下一秒她就要經受天子之怒。
皇帝放下杯盞,不緊不慢的道:“這是什麼酒,朕怎麼從未喝過?”
褚湉聽得這話不免有些安心,回道:“回萬歲爺,這是桂花釀。”
皇帝聽了,只自己倒了一杯,端起來一飲而盡……
“這酒也能喝醉人?”
褚湉頓了頓方道:“這個,奴才沒喝過,想是飲的過量也醉人。”
皇帝自己又斟了一杯,褚湉大著膽子忙道:“萬歲爺,保重龍體。”
皇帝仿若未聞,徑自喝了,似笑非笑地道:“比貢酒強多了。”
他說完看向褚湉:“你過來,給朕倒酒。”
褚湉無奈,只得照辦,她斟好一杯,跪下雙手呈給他。
皇帝目光所及之處,是那雙凍得發紅的指尖,往下是張微低著的瑩白臉龐,燭火之下更映得楚楚動人。
他回了回神,只叫是酒喝的猛了,接了杯盞,慢慢喝著。
褚湉道:“萬歲爺,酒大傷身,等會兒還得回去閱是樓。”
皇帝彷彿被觸到了心底的煩膩,冷哼一聲,道:“簡直煩透了。”
卻見她跪著的樣子極為難受,一雙手若有似無的抵著膝蓋,到底心裡不忍。
“起來吧。”
隨後又道:“放心,朕也只喝三杯,不會難為你叫你交不了差。”
他說罷起身出了閣門,立在迴廊上一直望著前方出神,良久沒有說話。
褚湉隨在一側,只見他眼神黯淡下來,默默望著的卻是朝堂方向。
她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燈火與雪霧中的三大殿顯得這般飄渺,白雪覆蓋的屋脊層層疊疊,仿若天宮秘境一般。
她的心莫名生出一陣酸楚,只因在他眼中她彷彿讀懂了什麼叫壯志難酬,什麼是生不逢時。
“愁多自是難成醉,不為天寒酒力微。”
他徑自淡淡道出一句詩,耳邊隱隱傳來絲竹之音,那是暢音閣還在演戲,此時此刻竟顯得如此刺耳。
褚湉見他意志消迷,別人都在愉快的過節,他卻在這裡借酒消愁,這一幕怎麼叫人見了不業障?
於是小心翼翼地道:“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堅忍不拔之志。”
皇帝聽聞倍感意外,沒料到一個宮女在他面前能說出,又敢說出這樣的話,早知她離奇,卻也真離奇。
“你居然讀過蘇軾的《晁錯論》?”皇帝轉頭深看她。
褚湉點頭:“是,奴才還有兩句話。”
“你說。”
褚湉欠了欠身,正色道:“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關終屬楚;苦心人、天不負,臥薪嚐膽,三千越甲可吞吳。”
“宮女向來不準識字讀書,你怎麼敢?”話雖如此,他卻當真不解她心中用意,此人言行也並非像口耳相傳的那般不堪,尤其不解是她明明為太后身邊的心腹,可為什麼?
這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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