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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明珠還以為她忽然逃跑,是與周睿有約呢。既然已經到了地方,自然要把人捉回去,這樣偷懶耍滑可不能容許。
牛乃棠雖然命人緊閉了大門,但國公府門上見來人是穆明珠,亦不敢真攔著。
穆明珠領著護衛,便直衝入府中去。
與上次不同,牛乃棠的閨房中,這次沒有四角的冰盆、床邊也沒有吃食話本,只有一席薄被在床內側縮成一隻蛹。牛乃棠從「蛹」中探出頭來,一見穆明珠,翻身坐起,縮到床角,指著她怒道:「你到底要怎麼樣!」她面露憤恨,氣得出了哭腔。
穆明珠斜倚在門邊,短柄馬鞭敲在掌心,淡聲道:「起來,接著去場上練,至少練滿一個時辰,本殿就放你回來。」
「我不去!你耳朵聾了嗎?我說了我不去!」牛乃棠怒道:「你別來管我行不行?不是每個人要像你一樣!我知道你很厲害,會作詩、會畫畫、會騎馬、會射箭、什麼都會!我就是不如你,我就是生來笨,我學不會寫詩畫畫,學不會騎馬射箭,那又怎麼了?我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了嗎?我愛做什麼,不愛做什麼,憑什麼由你來決定?」她憤怒喊著,「你喜歡去騎馬射箭,那你去啊!我又沒有攔著!我愛看話本,可我也沒強制要你一起看啊!騎馬射箭就是了不起的,我看話本就是丟人現眼了嗎?」
「誰說你笨了?這道理不是說起來一套一套的?邏輯蠻好嘛。」穆明珠施施然道:「你不愛騎馬,那去跑步也可以、游泳也可以、打拳也可以,你愛哪一樣?」
就算出於健康考慮,牛乃棠也需要適量運動,降低目前的體重了。
「我愛你去死!」牛乃棠氣得口不擇言,圓眼怒睜,銀牙咬碎,恨不能撲上來給穆明珠一口,活像一頭圓滾滾的小狗熊。
話音未落,國公府中一位侍女上前來,至於穆明珠身邊,低聲道:「殿下,奴婢求您,讓小郡主上藥吧,傷了好幾日了,奴婢怎麼勸都不成……」她託著的漆盤中,盛著一盞膏狀的藥劑,散著草木清香。
穆明珠微訝,道:「她哪裡傷了?」
「你退下!」牛乃棠叫道:「我不上藥!你們都出去!」
穆明珠聞著這藥劑的氣味有些熟悉,已是明白過來,親手接了那盞膏藥,道:「都出去吧。」
「都不許走!」牛乃棠忙叫道。
然而侍女僕從沒人應聲,都按照穆明珠的吩咐退出去了。
穆明珠託著那盞藥,走到床邊坐下來——隨著她坐下來,牛乃棠縮在被子底下一顫。
「你是自己上藥,還是等著我來?」穆明珠依次擱下馬鞭與藥盞,慢悠悠挽起袖口。
牛乃棠叫道:「我不上藥!就放著兩條腿爛掉!叫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穆明珠不再聽她胡說八道,探身上前,單手將她雙腕一捉,上扣按倒在枕上,另一隻手掀開薄被、手指輕動便給她除去了外褲。牛乃棠氣得粉臉漲紅,連罵帶咬,可是她整日趴在床上看話本養出的一身軟肉,哪裡是穆明珠的敵手。穆明珠習武不輟,能拉開一石的強弓,乃是女子中力氣極大的。
牛乃棠只覺腿間一涼,一是為人所制的被壓迫感,一是極大的羞恥感憤怒感,幾樣情緒衝擊在一處,終於擊潰了這個十三歲的小姑娘。她方才瞪眼咬牙的強硬麵具落下來,又氣又恨又羞,眼淚湧上來的同時,一種不在預期中的委屈也湧了上來,「若是我娘還在……」她只哽咽出了這半句,便再不能吐出話音,孩子一般大哭起來。
穆明珠看似不為所動,冷著一張臉給她上藥,其實已然被她這半句話觸動。
沒人比她更清楚牛乃棠的痛處。
若是穆國公夫人還在,定然不會坐視女兒遭這樣的罪,更不可能放任女兒受傷卻數日不上藥。
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