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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時候我都見他不厭其煩地咬一個字,只為了找到最準確的發音。他是那種有著很執著的夢想的人,或許學習成績不是特別好,可是為了自己喜歡的專業可以變得相當有毅力,表面的好脾氣和一個十分強大的內心在他身上奇怪的融合著。
他和張懌完全是兩類人。
居然又想到張懌,奇怪地又想到了他。
只那麼一瞬間,心裡就掠過一陣“嘶拉拉”的疼,就好像一匹上好的錦緞,偏偏在最要緊的位置抽了一道絲。
那段時間我和鄭揚常常在晚上看星星,我們站在學校的操場上,仰頭尋找北極星、北斗星、皇后星座,然後信口朗誦一些喜歡的詩篇。
最喜歡的朗誦段子是曾經風靡過大學校園的一段朗誦,叫做《四月的紀念》。第一次聽是喬榛與丁建華的版本,深沉的、悠遠的歲月與情懷,在舒緩的音樂聲裡一點點牽扯出一些溫暖的情緒。
那是一些飽含傷痕與愛的句子,一字字,滑過流年。
“二十歲,我爬出青春的沼澤,像一把傷痕累累的六絃琴,喑啞在流浪的主題裡,你——來了。”他的聲音低沉,帶一點歲月的憂傷、迷茫和痛苦。在那一瞬間,很奇怪地是,我卻突然又想起了張懌。
我的語氣輕輕的:“我走向你。”
“用風鈴草一樣亮晶晶的眼神。”
“你說你喜歡我的眼睛。”
“擦拭著我裸露的孤獨。”漸漸,又變得沉重。
“孤獨?為什麼你總是孤獨?”
“真的。”
“真的嗎?”
“第一次。”
“第一次嗎?”
“太陽暖融融的手。”
“暖融融的……”
“輕輕的。”
“輕輕的……”
“碰著我了。”
“碰著你了嗎?”
我們相互交疊著臺詞,急促地讀過這一段,當我抬起頭看見他的一剎那,他碰巧也在看著我。我們好像以前就認識很久,卻又在這一刻突然走近了彼此。那一聲聲探尋一樣的嘆息,帶一點點急促的速度,好像急著傾訴什麼。
“於是,往事再也沒有凍結怨了。”
“凍結怨了……”
“我捧起我的歌。”
“捧起你的歌……”
“捧起一串串曾被辜負的音符。”
“捧起一串串曾被辜負的音符。”
“走進一個春日的黃昏。”
“一個黃昏,一個沒皺紋的黃昏。”
“和黃昏裡,不再失約的車站。”
“不再失約,永遠不再失約。”
朗誦到這裡的時候,我抬起頭,看見鄭揚閃亮亮的眸子,他站在高高的臺子上,眼睛看著遠方,深情而投入。
他繼續朗誦:“四月的那個夜晚,沒有星星和月亮。”
“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那個晚上,很平常。”
“我用沼澤的經歷交換了你過去的故事。”
“誰都無法遺忘,沼澤那麼泥濘,故事那麼憂傷。”
“這時候,你在我的視網膜裡潮溼起來了。”
“我翻著膝蓋上的一本詩集,一本惠特曼的詩集。”
“我看見,你是一隻純白的飛鳥!”
“我在想你在想什麼。”
“我知道美麗的籠子囚禁了你,也養育了你綿綿的孤寂和優美的沉靜。”
“是的,囚禁了我也養育了我。”
“我知道你沒有料到會突然在一個早晨開始第一次放飛,而且正好碰到下雨。”
“是的,第一次放飛就碰到了下雨。”
“我知道雨水打溼了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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