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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腦海裡有一瞬間的空白,林喬他得了,肺癌?
電話從我手中滑了下去。
第二十章如果命運也有形狀
(我們在青春少年時遇到彼此,那是最灑脫美好的時光,那是最不成熟的時光,可我們的喜歡沒有在一個維度裡度過,從來都是錯位的。可本來,我們本來可以的)
那天夜裡,懶洋洋的魯花鎮鎮醫院忙得雞飛蛋打。我站在住院部門口,看醫生們來來往往,聽到有人問:“那個年輕人是什麼來頭啊,連院長都驚動了,我正準備睡覺呢,被急吼吼叫過來。”有人答:“上面直接來的電話,不清楚怎麼回事兒,反正勤快點,做好本分就對了。”
林喬他們醫療隊的隊員也在半小時內集體趕到,說接到電話要立刻送他回T大附院。林喬被放在白擔架上抬上車,一直沒有醒過來。醫療隊的領隊把外套脫下來蓋在他身上,幾個女隊員眼裡飽含淚水。一個說:“生了這麼嚴重的病,林師兄他為什麼還要跟我們一起到這麼艱苦的地方來搞這個活動呢。”另一個抹著紅眼圈:“誰知道呢。”我站在一旁,遊離於忙碌的人群之外,覺得像在做夢,又像在看一場急救電影,心裡空蕩蕩的什麼感覺都沒有。臨上車前,早上見過的那個捲髮姑娘遲疑問我:“是顏宋吧?你不和我們一起嗎?”我點頭又搖頭,嘴巴開合幾次,才漸漸發出聲音,我說:“不了,我兒子還在這裡輸液。”
此後幾天,我生活得異常平靜,白天上點課,晚上創作點聊以賣錢的短篇小說。顏朗的病來得快去得也快,病好後他收斂很多,再不隨便跑去山裡亂逛,一心致力於幫三年級的小女生補習數學,很快就成為全魯花村小的男性公敵和女性之友。秦漠到紐約後沒打通我的電話,轉而打給周越越,每天晚上都要和我煲很久電話粥,搞得一心等何大少電話的周越越很憤怒。
據秦漠說他母親是舊疾復發,已經穩定下來,健康無須擔心,人卻多愁善感得不行,還需要他承歡膝下一陣子。我在電話裡安慰他:“老人家上了年紀是容易東想西想,你多陪陪她。”他笑開:“老太太倒沒東想西想,就想著我什麼時候才能結婚。”話畢問我,“宋沐我們什麼時候才能結婚?”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輕輕道,“老太太想抱孫子已經想瘋了。”
那個電話在正午一點打來,窗外有瘦石寒潭,稀疏日光,儘管風還在呼呼地吹,但看去去暖洋洋。這是一個冬日裡難得的好夭氣,秦漠在電話裡一本正經地跟我求婚,我沉默了很久,他耐心等待,一直等到那邊不知誰的聲音響起:“你在給誰打電話?”他懶洋洋道:“你兒媳婦兒。”這句話清晰響在我耳邊,我心底一頗,周越越的手機沒電了。
一星期後,支教活動圓滿結束,離開時,除了我和周越越,所有隊員都留下了惜別的淚水。我是覺得自己雖然和這些孩子有感情,但還沒深到依依不捨的地步,周越越是覺得人生何處不相逢,相思盡在風雨中……魚
火車上,周越越問我:“聽說林喬他們醫療隊幾天前就走了,這才下鄉下了幾天啊,完全就是走個過場嘛,他們這也太不負責了。”我幫顏朗系圍巾的手不小心一抖,他被勒得使勁兒咳嗽,我被咳嗽聲提醒,回魂道:“是啊,可不是嗎。”
自那一夜,這麼多天以來,我第一次想起林喬。我問周越越:“你知不知道肺癌晚期生還的機率有多大?”
她愣了一下,面露喜色道:“這個你問我就問對人了,前幾天我一直在看一本韓劇,叫《巴黎聖母醫院》 ,這個劇裡的男主角就是得的肺癌,最後死了,肺癌啊,生還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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