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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經濟形勢一派大好。今天你這麼一說,馬書記肯定有些接受不了。孔鎮長也會認為你跟他唱了反調。”王步凡見張沉不再說啥了,就點著頭揮揮手讓他去了。
王步凡意識到孔隙明是要看馬風的笑話,巴不得孔廟出了問題,馬風走人,他便能接任書記。這些暗藏的殺機,他調任孔廟的第一天就發覺了,難道馬風就沒有發覺?是假裝不知還是真的被人糊弄了?他心裡很亂,不想幹別的事,就拿起當天的報紙想消解一下心中的不快。看著報紙,腦子裡總忘不了孔隙明陰陽怪氣的笑容,看來他這個同學現在已經變得讓他都不敢相認了,也許有一天他們還會變成敵對關係。
其實馬風並不是傻子,他也知道孔隙明有意使絆子,但他上任之初米良川要他以最大的忍耐力去團結孔隙明,為的是不要因為孔隙明和安識危鬧翻,馬風只好處處忍讓。
王步凡還沒有看完報紙的標題,白無瑕拿了兩條阿詩瑪煙來了。白無瑕職位不高,梳了個油光可鑑的大背頭,身材高大肥胖,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平時吃得好,營養過剩造成的。從舉手投足的姿態上也能提醒你他是個富有經驗的老教育工作者。 他是孔廟的教育組長,還有個特殊身份是天南縣組織部長白無塵的哥哥。白無瑕是白無塵的大哥,大學畢業後分配到天南,在這裡已經工作三十多年了。白無瑕的到來,讓王步凡感覺到此人的政治嗅覺很靈敏。白無瑕說是來向王步凡彙報工作,但工作上的事一點也沒提 ,拿腔拿調地東拉西扯了一會兒,就告訴王步凡說他三妹王步平最近就可以由民辦教師轉為公辦教師。白無瑕說話時的樣子很謙和很親切,說完之後就走了。
王步凡覺得白無瑕簡直是個人精。步平幹了十年民辦教師,一直沒機會轉正,偏偏他王步凡調來孔廟一抓教育,今年就該轉正了,這不會是巧合吧?
三
舒爽與王步凡打架和陳孚向他道破天機,使他的人生軌跡發生重大轉折是在一九九三年四月下旬的一個星期六晚上。
星期六晚上學校裡放了假,校院裡顯得格外清靜,只有微風掠過白楊,把滿樹新葉撥弄出嘩嘩啦啦的響聲。吃過晚飯兩個孩子在校園裡玩耍,舒爽閒著沒事又開始嘟囔了,“王大俠,你說啥叫人生價值?現在以我看能升官發財的人叫有本事,能讓妻子和孩子享福那才叫有人生價值。這年頭有點本事的人誰會副鎮長當了九年升不上去?其實我也不比你強,什麼教師是太陽底下最光榮的事業,狗屁!去年欠了我半年工資,今年又是四個月沒發,連吃鹽的錢都沒啦!教師們苦,可人家鎮長書記不是照樣坐著桑塔納到處風光?哎,你說當初人家去旅遊, 礙你哪疼蛋癢了? 你仗義執言個啥?結果沒吃著麩子捱了一磨棍,爽了吧?為此還落了個刺頭人物,誰也不肯重用你,不然早升正科了。現在倒好,只會一天到晚下鄉,別的啥事也幹不成。哎,我們難道就這樣乾等著喝西北風?也太窩囊了吧?”因王步凡寫了“匕首與投槍”式的雜文,舒爽便戲稱他是遇見不平拍案而起的大俠。王步凡覺得舒爽是頭髮長見識短的女人,心裡雖不痛快,也懶得與她計較。舒爽看王步凡不吭聲,只管皺著眉頭抽菸,也沒精神說了。她三十四歲,又黑又矮,兩隻眼睛還特別小,笑的時候總眯成一條線,只有吃驚或憤怒的時候才能看到瞳孔。因此王步凡曾戲稱她的眼睛是“一線天”,她反而自詡眼小聚光。
王步凡看舒爽不說話了,就玩世不恭地撩撥她,“爽美人,這年頭升官需要跑需要花錢,沒錢送禮誰提拔你?我看你還是死了享福那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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