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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瞟上了他的兒子李治,後來成為他的老婆。所以,民間遂有“髒唐臭漢”甚為不雅的負面評價,應該是和這些宮廷穢聞分不開的。
從這位具有胡人血統的李世民所表現出來的那種原始民族的性習慣、性觀點看,仍保留著恩格斯在《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一書中,所述及的早期社會形態的“普那路亞婚”和“劫掠婚”的野蠻性風俗,大概不錯。因此,他特別不在意,不在乎中原地區的家族輩次、姻親血緣的倫常。這種亂侖行為,他是不以為意的。所以,他活了五十歲,以如此短促的生命週期,卻高頻率地生育出十四位皇子,二十一位公主,若夭殤計算在內,當更多一些。
所以,他聲討秦皇漢武求仙長生的同時,半點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地求助於不死藥。
看來,一九四二年毛澤東同志在延安整風時,所批評過的馬列主義施之於別人,自由主義行之於自己的現象,也不僅僅是今天才有、過去絕無的事情。在唐代,雄才大略如李世民者,一面唱高調,大批判,一面犯糊塗,做蠢事,說一套,做一套,最終死於餌食丹藥上。而且,他開了這個頭以後,他的繼承人,憲宗,穆宗,敬宗,武宗,宣宗等帝,幾佔唐朝二十二帝的四分之一,一個接一個地走上他的這條餌藥致死之路。
由於求不死而死,由於餌藥石而亡,幾乎成為相當普遍的社會現象。高祖朝的杜伏威,瓦崗寨式的梟雄,“好神仙術,餌雲母被毒暴卒”;肅、代宗朝的李泌,一個聰明透頂的政客,因“服鉺過當,暴成狂躁之疾,以至棄代”;憲宗朝的李道古,一個方士掮客,逢人推銷不死之藥,他自己也“終以服藥,嘔血而卒”。(《舊唐書》)
作為整個社會中最不安生的一群,最敏感,最激|情,最衝動的一群,文人怎麼不為風氣所動,怎麼能自外於這個大潮流呢?公元八四○年(文宗開成五年),白居易寫過一首《戒藥詩》,既描寫上層人士求不死的痴迷狂熱,也反映了那時文人熱衷此道的趨之若鶩:
暮齒又貪生,服食求不死。朝吞太陽精,夕吸秋石髓。徼福反成災,藥誤者多矣。以之資嗜慾,又望延甲子。天人陰騭間,亦恐無此理。城中有真道,所說不如此。後身如身存,吾聞諸老氏。
白香山的這首《戒藥詩》,別看他站得很高,想得很開,說得漂亮,唱得好聽,其實詩人本人,也是服食不死藥的堅定分子。公元八三七年(開成二年),老先生的一首《燒藥不成命酒獨醉》五律,就是詩人的不打自招了。實際上,他和李抱真、杜伏威、李道古、李泌一樣,也曾經在自家院子裡煉丹熬藥的,不過規模要小一點罷了。如果說大臣們是工廠化生產,詩人們就是小作坊作業,而且因為燒丹不成,詩人很感鬱悶,只好靠家鄉的河東桑落酒,給自己增加一點殘剩之愛,一點敗破之情,和堅壯不起的一點陽剛之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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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的不死藥(5)
老文人的可憐掙扎啊!這些年來,一些文章過氣,風流已逝,歲月不再,齒豁臉皺的老前輩,老名流,老領導,老作家,看紅顏別抱,忍歡場冷落,那一對酸出醋汁來的昏花老眼裡,流露出相當難熬的痛苦光景。可文人,只要上了文壇這輛公共汽車,就是到站了,也不肯下車,還努力朝齒白唇紅、胸豐臀滿的美女作家那邊湊過去。白居易的詩,就是這種心態了。
白髮逢秋短,丹砂見火空。不能留奼女,爭免作衰翁。賴有杯中淥,能為面上紅。少年心不遠,只在半酣中。
宋人葉夢得的《避暑錄話》,提到白樂天,揭了老詩人的一點底。說他“未能全忘聲色杯酒之累,賞物大深,猶有待而後遣者,故小蠻樊素每見於歌詠。”白居易自分司洛陽以後,在履道里定居下來,為了自娛自樂,府邸裡還設了一個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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