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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溝而過,紛紛調轉矛頭,直向馬腿戳刺。可避不及背後騎兵又至,沉重馬蹄塌下,輕裝步兵全無招架之力。一時溝內呼號慘叫,一片狼藉。
對面西燕軍得見,不由心生雀躍,可衝殺到陣前,卻不知守軍又從何處冒頭湧出,生生將攻擊攔住。如是,重甲騎軍雖然連連破壞陣前工事,可其後總不得步兵有力跟進,終究得勢而不得利。另一頭,騎兵趟過長溝,卻相互難於呼應,不免落於被分而包圍的境地。然而這樣的重鎧長槊,東燕軍士兵也難近前。突然,一個士兵以長槍戳地,躍上敵軍馬背,抽出直刀而近身肉搏起來。溝內計程車卒見有這樣拼命的招式,士氣又再為之一振。
兩三日對峙後,陣前工事損毀處愈多。士卒一面要阻住對面進攻之敵,一面也急著將缺口修補。可是這當口,怎也無處尋得物件填充,情急之下拖來補修工事的,竟是陣亡士卒的屍體。這炎熱天氣下,屍體腐敗臭氣燻得人喘不過氣。
戰事間歇時,有年長計程車卒笑道:“這再受不了,去哪裡尋些胡粉撒在這陣前,驅驅惡氣。”
有少年士卒不解其意,問道:“胡粉是什麼?”
眾人紛紛笑道:“你這娃娃還不經人事,自然不知道這是什麼。那就是女娘們面上搽的白粉,實在又滑又香哩。”
如此也不避忌言辭粗陋,此時尚能輕鬆調笑一陣,許是轉頭便要再搏生死。
第33章 遙望郭北墓
城外攻勢不休,城下苦苦支援數日,終是令西燕軍難進一步。士卒雖有換防,可連日鏖戰下身心俱疲,竟有士卒為躲避敵軍投石而靠在土垛下的一瞬便迷糊睡去。
顧彥賓戰死後,趙慎便駐在西門城頭,這幾日的戰前情形,也俱看在眼裡。這道長溝在前,雖是阻住了敵軍壕溝近城而戰的來路,可這樣拉鋸下去,防線終究凶多吉少。如此鉚定不放,定要突破一線才肯罷休的勁頭,實在難辦。
這日入夜,有衛士上城來低聲道:“將軍,均已置辦停當了。”
趙慎聞言,點頭沉聲道:“下城。”
幾個偏將過來道:“將軍小心。”
趙慎道:“你們都守好各自的位置,到時候便燃起信炮。”
眾人點頭稱是,目送趙慎下了城去。只見天邊最後一絲光亮亦被黑沉夜色吞沒,猶如燭龍異獸隱沒於眼瞼之後的巨目流光。
城下軍兵見趙慎下城,紛紛聚攏過來,趙慎問:“斥候們已出動了?”
守門衛士道:“是。”
趙慎又轉向問道:“東西亦備齊了?”
身旁一個小校道:“齊備了。”
趙慎點頭,只道:“出城。”
這已是月底,殘月已細如勾線,宛如佛窟中鑿釘在石壁上的一道冷硬刻痕。衛士牽過青騅,趙慎輕輕擺手道:“不必了。”說罷隨在出城士卒身後,衛士們略愣一愣,也忙跟了出去。
長溝內主事的將官見趙慎來了,也略一怔,道:“將軍怎麼親自來了。”
趙慎並不回答,只道:“這夜裡,他們還是會來罷。”
那將官道:“會來,他們每到了夜裡都要伺機偷襲,這一夜中總歸要一遭。”
趙慎抬頭看一眼夜空中黯淡星月,道:“好,那便等著。”
許久遙遙聽得城中恍惚敲了二更的梆聲,外間仍無動靜,眾人皆有些不耐。趙慎在長溝中來回十步間默默踱步,手指摩挲著劍柄。有士卒道:“今夜西燕軍若是不來騷擾呢?”
將官低聲喝道:“少要心生惰怠。”
趙慎停步道:“若是過了三更仍不見動靜,就教城上直把信炮發了。”
話音沒落,卻聽那伏地聽音計程車卒起身輕聲叫道:“有動靜了。”
卻說對面果然是西燕軍摸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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