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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茫然的看著車前的雨刮器搖搖擺擺,等紅綠燈的時候,他看了我一眼,默然無語。
我們到病房的時候,裡面只有伯母和奶奶坐在病床前。爺爺躺在床上,先前的呼吸管已經換成了呼吸罩。旁邊的機器滴滴的工作著。他身上蓋著被子,胸腔隨著呼吸機壓縮空氣的節奏,一起一伏。
伯母見我進門,“薛桐來了啊,你表叔和大伯去和醫院商量去了。”說完之後,瞅到我身後的慕承和,目光狐疑。礙於我什麼也沒說,慕承和便只衝她禮節性地微微頷首。並非要藏著他,而是我此刻根本沒有心思管這些。
伯母說:“上次你來看老爺子就知道他最近情況不太好,醫生也說各種器官功能都開始衰竭了,早上的時候,血壓又陡然升高,腦內第二次出血……”說到這裡,伯母有些不忍,開始抹眼淚。
奶奶倒是很平靜,伸手理了理爺爺的頭髮。
這時,伯伯和幾個表叔跟著穿白大褂的醫生輕輕推門進來。
醫生走進病床,掏出口袋裡的小手電,翻開爺爺的眼皮看了看,叫旁邊的實習醫生記錄下了各種資料,就離開了。
伯伯拉住那位實習醫生問:“真的沒一點點希望了?”
實習醫生說:“這個難說,也不能說絕對沒有奇蹟。”
伯母說:“人都躺了五年了,當時你們就說也許有奇蹟,現在拖了這麼久還不是這樣。”
實習醫生說:“醫院確實盡力了,而且病人年紀這麼大……”
屋子裡沉悶了片刻。實習醫生便合上本子想離開。
有個表叔問:“那現在怎麼辦?”
實習醫生回答:“剛才張醫生不是說得很清楚了麼,其實撤掉呼吸機病人就等於死亡了。這個情況,就看家屬你們自己怎麼想的了。”說完就走了。
伯伯拿出煙盒和打火機,本來準備點燃,被伯母提醒了下,轉而到陽臺上去抽。
他猛抽了幾口,又走了回來。
其他人都站在原地不動。
病房裡只有奶奶和伯母坐著的那兩把椅子,沒多餘的,我一直站在那裡看他們說來說去,然後想找什麼東西靠一下。就在這時,慕承和拍了拍我的背。
我回頭看他。他衝我點點頭,彷彿在說,我在這裡,不要怕。
樓層打掃衛生的阿姨進屋來換垃圾袋,看我們神色凝重的杵著一屋子人在這裡,就多問了幾句。
她說:“你們這種我在這裡幹了幾年見多了。其實,醫生不好給你們明說。就是你們把老人這麼拖著,花費高,他也受罪,最後還是撐不了幾天。”
保潔的阿姨幾句話點破了這事。
伯母說:“這位大姐說的是。”
奶奶替爺爺掖了掖被子,“要是這件事由我做主你們同意嗎?”
伯母接嘴道:“媽,你說怎樣就怎樣。全憑你做主。”
奶奶頓了頓說:“老頭子這麼多年躺著,其實有些時候我覺得是我硬留著他,讓他一直受罪。我心裡一直有這麼個念想,就是二子沒了,我得守著他,盼著他有天能醒過來。”
她又說:“這是我逼著你們給他出錢,每天住在病房裡,我身體不好,就只能請護工。這些年,你們付出多少,我也看到了。為的就是我那點念想,我怕我要是沒了這念想,也就想隨著他們父子兩去了。”
“可是,事情也有個頭。現在都這樣了,與其再糟蹋幾天,不如就讓他走吧。”奶奶說完,嘆息了一聲。
伯伯說:“那我去叫醫生來。”
其他人全然應允。
我走到床前,靜靜的看著爺爺。
他的嘴裡塞著一根很粗的呼吸管,用白色的的膠布固定著,管子使得嘴被迫微微張開。面容消瘦蠟黃。我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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