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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不知道自己在怕些什麼。
老軍醫睨了肖喜喜一眼,只是彎下腰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土,然後說:“還沒有休息夠嗎?還不快去幹活,這麼多的傷員可都是等著救命呢!”
肖喜喜轉頭看著老軍醫,卻只看見了他轉身的背影,她咬了咬牙,朝著他瞪了一眼,這個老頭還真是夠心狠的,沒學會打仗到先學會虐俘了。她用手撐著地上的大箱子,用了幾次力氣才站了起來。風從帳子外面吹了進來,肖喜喜打了一個寒戰,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不但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一般,更是渾身上下都像掉進了水裡一樣。她眯了眯眼睛,看著那個被寒風撩開了一角的帳子簾,那個人真的來過嗎?
如果不是身上的冷汗,她大概不會相信司徒翰軒是真的來過這裡的。肖喜喜皺了皺眉毛,對自己剛才的情況十分的不瞭解,自己這是怎麼了?為什麼原來在他的身邊大呼小叫的時候卻從來沒有想過怕呢?而現在離得遠了,卻變得如此戰戰兢兢。
肖喜喜想著司徒翰軒那雙修長的手,他知道不知道,在他的那雙漂亮的手抬起又落下的瞬間,到底決定了多少人的生死呢?想到了這裡肖喜喜覺得愈發的冷了起來,想要離開這個可怕男人的念頭愈發的篤定,怎麼也揮之不去。
“還不快去,楞在那裡幹嘛!”老軍醫催命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知道了!”肖喜喜隨口就答應了一聲,然後彎下了腰肢,抓住了地上的那個巨大的箱子,咬著嘴唇,用力將它抬了起來,朝著傷兵最多的地方走去。
第十一節 司徒翰飛
戰爭還在繼續著,傷員陸陸續續的從戰場上抬下來。不過,從傷兵的人數上看,已經少了起來,本來肖喜喜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只是覺得工作一天比一天輕鬆,可是老軍醫卻說,這說明這場戰爭已經持續不了多久了。
肖喜喜追問過為什麼,老軍醫卻只是笑,他讓肖喜喜自己去戰場上看為什麼。
本著打破沙鍋問到底,還問砂鍋在哪裡的求知心態,肖喜喜在一個戰後的下午,帶著小綠還有幾個小醫官去戰場上收拾傷員。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果然是沒有錯的。
肖喜喜站在那空曠的戰場上,忽然覺得很害怕。
今天是入冬以後難得的好天氣,太陽光極為溫暖的灑在了空曠的戰場上,空氣中瀰漫著微微的嗆人的硝煙味道,破碎的軍旗或躺或立在狂野裡,戰車的殘骸遍佈了整個戰場。肖喜喜瞪大了眼睛,試圖在那堆成小山的屍體中去分辨天鼎國的戰士。
小綠是第一次上戰場,她卻沒有像是肖喜喜那樣的過激的反應,只是深深的,再深深的看著那些早就失去了靈魂的軀殼,背過身去,肖喜喜看見她的肩膀在微微的抽動著,她知道她哭了。可是,肖喜喜卻不知道怎麼去安慰她,正如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自己一樣。
戰場上除了雙方來收拾傷員的軍醫外,剩下的就是背屍的人,他們身體看起來並不是特別的強壯,那些沉重的屍體幾乎將他們的背脊壓斷。他們一步一步緩緩的將屍體背到埋葬的地方,肖喜喜看見,那些屍體中有些臉龐甚至生嫩的只是孩子,她咬住了下唇,原來這就是馬革裹屍。
在這樣的戰場上,人的生命顯得脆弱的可憐。肖喜喜忽然非常的恨司徒翰軒,她緊緊的捏著拳頭,似乎要把指甲也恰進肉裡去了。可是隨後她又放開了手,她抬頭看著遠處的那個城池,內心裡充滿了一種叫做嫉妒的東西。
這個世界上到底有幾個女人會這樣的幸運呢?會讓一個男人寧願用無數的生命去換取她的存在。肖喜喜嘆了一口氣,她果然還是不喜歡這樣的生活,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對司徒翰軒的那點沉迷實在是蒼白的可笑。
她和他,乞丐和皇帝,雲泥之別,終生不會有交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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