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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是苦不堪言——顧沅這樣欺瞞皇帝,是罪不容誅,皇帝怎麼對付都不為過,只是牽連著恭王府,就又成了燙手湯圓,怎麼每次這樣的活計,總能和自己扯上牽連呢?
臘月二十三,民間祭灶的日子,也正是大駕返京的日子。皇帝第一次親自主持冬祀,出京回京的排場都極盛大。大齊皇帝素來親民,天街兩邊並不用黃幔遮擋,只由京衛裡挑選的精壯五步一崗,橫持鐵槍自觀禮的小民和大駕間隔出界限來,龍輦上也珠簾高卷,並不禁小民瞻仰。皇帝著烏紗皮弁冠,絳紗袍,手持玉圭在寶座上端然而坐,臉色稍嫌蒼白,卻更顯得容貌清湛,雖然尚在韶齡,但眉目微垂俯視眾生時自有一番不動聲色便可掌人生死的尊貴氣派,讓人敬畏油然而生,不敢冒犯。
“今上果然是真命天子,”呂傳與顧家人一起跟著街坊出門觀禮,仗著目力甚好,將龍輦上的皇帝御容看了個大概,待大駕過去,才跟顧沅和許歡讚歎,“當真是龍章鳳姿,不同凡響!”
許歡目力不甚好,只是聽著呂傳的描述一面回想一面惋惜,顧沅靜靜隨在兩人背後,聽著兩人談笑,心裡卻回到了自己抬起頭來,與皇帝目光相接的那一刻——皇帝目光掠過自己的臉,沒有一絲欣喜驚訝,漠然得彷彿自己只是天子治下萬千臣民中最不起眼的一個,讓顧沅心裡瞬間冰涼一片——天子聲名至重,呂傳貿貿然鬧了這麼一場,又牽連上了恭王妃,只怕皇帝與自己的緣分真的,斷了。
☆、第66章
雖說到了年底,眼看就是各衙門封印過年的時候;但因正旦裡是皇帝的親政大典;京畿裡官員也還是兢兢業業不敢懈怠;皇帝返京第二日便召了大朝會,幾道旨意一下,更是萬人矚目;官員小民們議論紛紛,連過年的興致都沖淡了幾分。
“第一道旨是親政;這個不消說,正月初一親政大典,今上便要親政了。”許汐自茶樓裡聽了許多議論回來,對著顧沅現學現賣;“ 第二道旨意卻是那件大案子——漕運總督鄭廷機判了斬立決;今上加恩改了自盡,說是旨到即行,”她看了看窗外明晃晃的日頭,“這個時候,想必是已經了結了。”
顧沅微微蹙了蹙眉,皇帝對恭王府向來有一份說不出的心結,也因此對鄭廷機如何發落暗地裡頗為躊躇,此刻突然處置,想必自有內情,她還正思索,許汐已經繼續唸了下去,“第三道旨意,卻跟咱們相關——來年四月裡,便是恩科了!”
“往年不都是八月裡?”顧母送新出鍋的點心進來,聞言訝然道,“怎麼今年改到了四月?”
“旨意裡說是今上顧念各處士子為了恩科流連京中日久,八月裡又有武科大比,就改在了四月裡,還有恩旨,說是京裡待考的舉子貢生,都可憑著履歷文書到學政衙門去按月領例銀,以免飢寒,雖說不多,一人只一兩銀子,省著用也可過冬。”許汐說著又是揚眉一笑,自桌上拿起一塊糯米糕咬了一口,“託這旨意的福,待過了年,我便可把茶樓的差事辭了,專心跟你學時文了。”
“早該辭了那差事,專心讀書才是正事。”顧母將另一小盤點心端在窗前正教顧洋寫大字的呂傳面前,回頭向著許汐道,“就是阿沅,我也不許她再沾手家事。自宮裡走了這麼一招,人瘦了一圈,連兩隻手都燙得不成樣子,她雖自己不肯說,我也知道受了多少苦楚——那些貴人哪裡有好性的?”她嘆息一聲,“好歹脫了這災星,正正經經取個功名,只要不被人欺負,平平安安領一份俸祿,也就心滿意足了!”
但凡提到宮裡,顧沅便不肯做聲,這兩日,就連呂傳聽到這些話,神色也變得奇怪起來,許汐打量了尷尬的兩人一眼,笑嘻嘻打圓場道:“伯母說的是,好日子自然在後頭——說到平平安安領一份俸祿,今上已經有恩旨:待正月初五之後,便要選善書法的人入鸞儀閣將宮內那些珍本書籍選些於世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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