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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說。爺爺睡得鼾聲四起,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睡夢中失去了什麼。
父親命令兩百個士兵連夜在小鎮東南邊的古榕樹下砌好一座磚房,速度比挖成一條綿延不絕的戰壕還要快。一堵內牆把磚房隔成了兩個單間。
“如果你們真想廝守一輩子,這堵牆就是一層薄薄的紙罷了,”父親陰沉沉地對熟睡的爺爺說道。
第二天早上,唐娜被關進了左邊小屋。下午,父親又迫不及待地把酣睡如泥的爺爺抬進了右邊的小屋。爺爺昏昏沉沉地躺在雕花大床上。八個身強力壯計程車兵抬著他穿過了小鎮,彷彿在舉行一次盛大的葬禮。
隔了幾天,爺爺醒來的時候,發現唐娜不知去向,床上殘留著她的體香和很多木屑般的顆粒。
“來人啊,”他高聲叫道,“你們這些雜種都死光了嗎?”
一個彪悍的陌生男人走了進來,一聲不響地看著他。他穿著皺巴巴髒兮兮的軍服,彷彿剛從死人身上剝下來的。房間裡頓時瀰漫一股陌生的味道。
“你是誰?”爺爺把手伸手到枕頭底下,那裡藏著一隻用來防身的手槍。
“手槍早就被我們團長收起來了,”陌生男人冷笑一聲,“他說得對,你一醒來就是危險人物,比狼還要兇狠。連枕頭都被你變成了掩體。”
“叫你們團長來見我,”爺爺厲聲吼道,“我的軍銜比他高,我還當過將軍呢。”
“還耍什麼威風。你不看看自己在什麼地方。連床帶人挪了個窩。再不老實,就把你捆起來。”
很快,多年戎馬生涯積累起來的經驗,讓我爺爺立刻知道,在他熟睡之際,小鎮發生了流血事件。
兵荒馬亂的年月,只要有幾條破槍,誰都可以自封將軍。當年,我爺爺就是靠兩把菜刀起家的,最後還真的混得人模人樣的,連他自己也覺得這是奇蹟。
“到底怎麼回事,”爺爺擠出一點笑容,“你們不是小鎮的人吧。我鼻子很靈,嗅出了叛亂者的氣味。你覺得不可思議吧?”
“閉嘴,我不想跟你嘮嘮叨叨的,”他掏出一圈膠布貼到我爺爺嘴上,“我喜歡和死人呆在一起。如果非要跟活人打交道,但願他是個啞吧。”
這時候,窗外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剎那間讓我爺爺找到了謎底。我父親走進來,撕開了封在他嘴上的膠布。
“你乾脆把我捆起來算了,你這狗日的,”父親痛斥著陌生男人,那身筆挺的制服讓他看起來象一把插在精緻槍套裡的手槍。陌生男人滿臉委屈地走了出去。
“別裝腔作勢了。我早就猜到是你乾的好事,”爺爺撫摸著被繩子勒出血痕的手臂,輕描淡寫地說道,“你都不知道我是誰,他們未必還知道?”
“我一聽腳步聲就知道是你回來了。你什麼都變了,就是腳步聲沒有變。還記得你提起手槍對我開火的事情嗎?那時候,你的腳步聲就象現在這樣匆忙,”爺爺看了看他身穿制服的兒子,“還好,直到現在大家都以為是我開槍要打死你。要是他們知道了真相,你就沒有今天。”
“睡得還好嗎?”父親答非所問地說道,態度十分溫和,彷彿一個做了錯事的孩子在家長的討歡心。
“要是睡得不好的話,這麼順當就把我捆起來了?”爺爺說,“想搞陰謀,最好趁大家都睡著了的時候。這句話一點也不假。”
“我的智慧不允許我耍陰謀,”父親坦然自若地說,“我只是逢上司之命來接管小鎮,還有我們姚家的一切。”
“你的上司?”爺爺冷笑一聲,“他是誰?除了總統,沒有人敢這樣剝奪我的權力。”
“良心就是我的上司。沒有人願意看見小鎮毀在你手上。因為大家都已經清清楚楚地看見,是你攪亂了我們姚家的血脈和秩序。我再來晚一步,小鎮就要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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