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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東牆有一個香椿木的二連櫃,原木紅色自帶木紋。櫃蓋上放著一個古帽鏡和一個撣子瓶。窗戶紙上糊的窗花已經沒有了色彩。炕牆上貼著革命樣板戲《紅燈記》裡李鐵梅的劇照。雄赳赳氣昂昂的。
“多大啦?”
“32歲。虛歲。”
“怎麼還沒成家呢?”
“歲數大,又是右派子女。”
“有手藝還愁沒個媳婦兒?”老太太堅定地說,“我姑爺來信說,讓我給你踅摸一個,這事兒能辦。”
我欣喜地點點頭,喝了一口山楂茶,挺酸也挺甜。
“這兒,現成的就有一個大閨女,就是東邊老張頭兒的二丫頭,叫張翠花,十八啦,別提多俊啦。七仙女似的。前幾個月,我閨女回孃家,她媽還囑咐來著,讓在你們那地方給瞅一個物件呢。";
我心想:我比她大14歲;哪兒成呢?”
“你可得瞞著點歲數,就說26歲;成份也要瞞,就說是貧農。”
我說:“這怎麼成呢?太不地道。”
“你呀,也太拗啦。這年月,有一句真話嗎?淨假話。再說,凡是上這兒找物件的,哪個不是有疤瘌有毛病的?要是好樣兒的,不是都在當地說上媳婦了嗎?”這老太太直不楞登的一番話嗆得我半天換不上氣兒來。鬧了半天,在口外,這個遠離家鄉300裡的地方,人們還認為我是等外品、處理品,這右派子女的帽子就像宋朝囚犯臉上刻的金印一樣,摳不掉,挖不去,走到哪裡也帶著。又像孫悟空頭上戴的金箍兒,怎麼也摘不掉,主動權掌握在唐僧的口中,什麼時候念緊箍咒,孫猴子就得疼的滿地打滾兒。真慘呀。
我想堂堂正正地做人,光明正大地生活,取得我最卑微的一點別人輕而易舉就可以得到的權利,都不可能啊。我不由得長嘆了一聲:“唉…”
";嘆什麼氣呀/不管用什麼辦法;只要生米做成熟飯;還不是一家好人家?一對好夫妻?”
是啊!許小芬在失身之後才考慮選擇我。
我看著崔大娘,她雖然徐娘半老,但風韻猶存。她頭髮烏黑,仍然像小媳婦兒似地在頭上梳著一邊一個鼓棚兒,腦後仍然梳個纂兒,臉上似乎還擦著胭脂。灰布褂子裡面罩個火紅色棉襖,這是戲劇裡經常出現的媒婆形象。是一個給她些許小利便能利用的人。現走現看吧。我在這遠離家鄉的地方確實可以瞞和騙,而她會給我保密的。
我便說:“您看著辦吧。”
這時,崔茂林進了屋,說:“我媽好保個媒,你的事,我妹夫來信全說了,包在我媽身上好了。”
真是旗開得勝,我下定決心:瞞和騙。這本非我心甘情願,是時勢逼的,我安慰自己、開導自己,從此,我將進入另一個角色,變成一個非我,去演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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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可嘆!找個柴禾妞兒做老婆還要施計用謀(2)
2.吃過午飯茂林媽便領我去東頭的張家。這家的五間房坐落在一個高而平的山包上,用石頭圍牆圍著。房子後面是東西的路,東西南的圍牆外就是陡峭的懸崖。院子很大,有十幾棵柿子樹。枝條上還稀稀拉拉掛著幾個橘紅的柿子,像盞盞紅燈籠。豬圈、廁所、碾棚、柴垛安排的地方恰當,整個院落整潔有致,看起來像是個過日子的人家。
張老頭正登著梯子在房簷底下掛玉米棒子,他六十多歲,長掛臉、黃鬍子、大個兒。他的老婆在地上用二股禾杈往上挑著棒子。兩個棒子用棒子皮栓著。老婆兒大約四十七八歲,頭髮漆黑,圓臉,胖而白。她見我們來了,忙向上喊;“他爹,老崔家他大嬸兒來了。”
茂林媽忙介紹:這位織蓆的師傅是我姑爺那個村的,就是我前幾天告訴你的。”
老張頭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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