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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出雙手抵在他寬厚的胸膛,仰首望著他,淚水怔怔流下。“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請王爺準臣妾歸返侍疾。”
他嘆道:“宓兒,你該明白,你目下已是我漠國王妃,與楚朝——”
“可血脈親情是隔不斷的。”我搶道。即便那曾被我視作至親的人們曾經罔顧我的幸福將我當作了交換安寧的籌碼,可血脈親情卻不會因此阻斷,在我深心裡仍是思念而眷戀著他們。
他不置可否。氣氛漸漸低迷了起來,“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他終於開口,語氣平靜無波。“此事容後再議。”
這一容後再議便生生拖了多半月之久,我自歸返王府後便未再前去驍騎營,漠歌依舊不辭勞苦地兩頭跑著,每次回來都會帶給我關於他的訊息,無外乎是捷報頻傳,節節獲勝。聽得多了,漸漸也便乏味了,漠歌總是很小心地迴避關於熙華公主的事,可即便他不說我也知道,這些頻傳的捷報,大抵也有她的功勞。
近日我總是渴睡,每日早起精神都極是萎靡,午後睡下直能睡到夜幕低垂。我只當是心緒不寧以至心中鬱結,並未在意,然而這日午上,望著妝晨與繡夜精心為我準備的吃食,竟然半點胃口也沒有,身子也說不出的疲軟難受,只覺一股鬱郁之氣堵在心口,怎麼也平復不下,驀地一口濁氣頂入咽喉,直教人泫然欲吐,我猛地丟下筷子起身奔到門外便乾嘔起來。
妝晨與繡夜嚇得不輕,忙跟著一人一邊扶住了我,驚慌失措道:“王妃,您怎麼了!”
惇兒也急慌慌地跑了來,伸手拉住我的衣袖仰首緊張兮兮地瞧著我。我好容易平復了胸中積鬱,妝晨忙取了漱口盅來,因就著漱了,這才能勉強開口說話。我伸手撫著惇兒頂心,溫和道:“母妃沒事,惇兒自去用膳,母妃要進去休息一下。”
他很是聽話地轉身去了,我扶著妝晨的手臂緩緩走進寢殿,在榻上靠了下去,繡夜憂心道:“王妃可是吃壞東西了,奴婢這便去請太醫罷。”
我輕輕點頭,繡夜即刻便轉身去了。妝晨換了熱燙的湯婆子給我在懷中揣著,自責道:“奴婢真是大意,竟不察王妃身子出此紕漏。”
我輕笑道:“身子是我自己的,我都不察自己出瞭如此紕漏,你又何必引咎自責?”
她嘆了口氣,在我榻側蹲下身子,幽幽道:“王妃既然擔心王爺,又何苦與王爺慪氣?那高句麗公主若是趁王妃不在……”
“你太多話了。”我微闔了雙眼,不欲多談。
她沉默了片刻。“王妃……”
我睜開眼,無聲地望著她,她咬了咬唇,似是下了極大的決心道:“奴婢斗膽,奴婢知道王妃信任王爺,也相信王爺坦蕩,可那高句麗女人若乘虛而入,王妃,不可不防啊。”
我心底諱莫如深的擔憂就這樣被她說了出來,一時竟微微氣結,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半晌方幽幽道:“夫妻之間竟要用上權臣之術,不免太過悲哀。妝晨,你方才說我信任王爺,其實撫心自問,我也並非如此坦蕩。”
“王妃何出此言呢?”妝晨驚詫道。
我抬眼望向遠處,菱花鏤空的窗格上糊著白紗,映著窗外明澄澄的日色,隱約可見院內翠竹白雪,隔著一層白紗瞧去,更是朦朧如畫。“我若果真全心信任王爺,便不會憂心那高句麗公主會與王爺有何情弊。”
妝晨蹙眉道:“王妃何必自傷?這樁事便換作世間任何一個女子只怕也無法坦然面對。”
我緩緩搖頭,“妝晨,你覺得王爺對我信任麼?”
許是我的語聲過於萎靡,妝晨眉心一跳,忙上前攏了我的手,強笑道:“王妃,王爺不讓您歸國服喪,只是體諒您身子孱弱,路途遙遠罷了,原也是王爺體惜王妃。”
“你不必溫言哄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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