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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精美的黃袍從他的指間溜走,“父王!”
為何,為何父王留給他的永遠是背影啊,為何?
“又是她!”身後傳來母親憤恨的叫聲,他回頭望去,只見一位老嬤嬤剛剛抬首,明顯才同母後說完悄悄話。
“只有她生的兒子才是親兒子麼?”碎玉聲聲,見怪不怪,端莊的母親撕碎了冷漠的面具,“凌準……”母后咬牙切齒地吼出父王的名諱,嚇得宮人紛紛跪地,“總有一天,總有一天,本宮要讓你悔不當初!”
他雖小卻也知道母后說的那個親兒子是誰,九弟啊九弟,他好恨,好恨。
又是一陣驚天動地的巨聲,瓷片珠玉落了滿地。
小人看著那張猙獰的面孔,不禁向後邁步,退著退著,出了殿竟撞到了一個軟綿綿的東西。
“哎喲。”這聲音輕輕柔柔的好讓人安心。
“你……”他歪著頭,看清了地上的小丫頭。
“奴婢春巧見過七殿下。”
“春巧?”他蹲下身,直勾勾地望著清秀的小宮女,“你的聲音真好聽。”
“哎?”
這樣的表情真可愛啊,他捧臉看著,看著那個小丫頭露出平反卻又溫暖的笑。這樣的笑啊,他,還是第一次看到……
石床上一人幽幽轉醒,他晃了晃腦袋,凌亂的碎髮隨之擺動。
怎麼又夢到這些,真是無趣。
他眈了一眼四周,溫眸裡滿是算計。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留下這條命以後就能東山再起。
母后的計劃應該開始了的吧,若他沒記錯,今夜子時就是起兵之刻。只要再等等,再等等就能……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他坐在石床上,一反常態的出奇安靜。
若水,待我出去後一定追封你為王后,一定會像追思春巧那樣懷念你。若水,要恨就恨九弟吧,要不是他逼我,我又怎會?
哎,又怎會啊。
嘆息未止,就聽見輕滑的諷笑。他一陣心驚,藏起眼中的精明,瘋癲似的回身:“什麼人!”他像一隻困獸,狠命地搖晃著木門,“蠢貨,笑什麼!”他啐了一口,瘋樣十足。
遠山眉玩味一挑,扎眼的紅袍輕飄,凌翼然端坐在華椅中,俊眸流眄,似笑非笑。
這目光雖不改迷離,可卻銳的逼人,好似噬人野虎,看得凌徹然一陣心慌。按捺下胸中的驚亂,他俯身撿起一隻死老鼠,跳腳向牢門外擲去。
那人不躲不避,只懶懶地看著。不待死鼠近身,就見一道銀光飛過,那畜生被砍得稀爛。
“殿下。”出手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讓成吾都心驚膽寒的林成璧。
他怎麼會來,待會兒禁軍劫獄一定困難重重,這下如何是好?
凌徹然不自覺地凝眉,焦慮之情掛上眼角。
“七哥在想什麼呢。”
凌徹然陡然回神,他一臉茫然地看了看四周。“七哥?”他指著獄卒輕喚。
“七哥,你看我是誰?”凌翼然勾起紅唇。
“七哥,你看我是誰?”凌徹然瘋瘋癲癲地重複著。
“這瘋病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凌翼然瞥向身側。
“這瘋病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凌徹然鸚鵡學舌似的念著。
“回殿下的話,吃了肉炙後七殿下就開始胡言亂語。”獄卒厭惡地看了一眼唧唧歪歪學話的凌徹然,再道,“後來七王妃來了,七殿下也認不得她了。每天那一瓢粥水七殿下總是搶了喝,先開始七王妃還讓著他。可到後來王妃也餓得耐不住了,兩人開始搶食。而後,而後……”獄卒懼怕地看了一眼牢中,那個瘋子亂髮飄飄,咿咿呀呀地自言自語,全不似那天的暴虐模樣,“而後七殿下就將七王妃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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