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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多的是人比母親苦,幼福心裡憋著有多少苦,我心裡又有多少苦,大人活著時又有多少苦,你從來都不顧,幾十載來都只關心幾個僕婦苦不苦。”林業綏眼眶逐漸醞出溼意,語氣裡充斥著痛苦過後的無奈,或是徹底絕望,“我們也不指望母親能懂得。”
郗氏被吼到不敢再說什麼,心下也把這些話認真想過,生出幾絲愧疚之意,可看見吳陪房握著自己手不停暗示,無奈的深吸口氣,這些年到底還是她陪自己走過來的:“那胡興”
“家中事務,母親不必過問。”
微明院的偏寢中,侍女提著熱水來來回回,時不時便有沾血的巾帕拿出。
林妙意抹著眼淚在屋外等候。
前不久,長嫂回來時,下身盡是血,臉也慘白的不像話,佈滿汗珠。
好不容易屋舍門開,她急忙尋進去,瞧見臥床的女子,視線不由得往小腹處看去,猶豫著不敢再上前,只是哽咽道:“長嫂,我對不住你。”
謝寶因喝下甘橘調經的湯藥,察覺到後,明白過來,忍俊不禁道:“只是來了葵水。”
她經事一向這般,來得急又絞痛,往往是來五日就要疼三日。
林妙意聽聞在東堂的那些事後,著急的要去跟郗氏說。
謝寶因輕笑道:“不必了。”
她若被休,林妙意處境必會更艱難,便是不被休,郗氏也必會恨透這個庶女,何必再搭上一人。
姑嫂還沒說上幾句話,李老媼就眉飛色舞的走了進來:“女君,成了。”
謝寶因眉間露出困惑之意。
“是家主親自吩咐的,腿都快打成肉泥了,還讓把舌頭餵馬吃,吳老媼、李秀姑婦兩個也沒能落個好,離死也不遠了,可夫人連句話都不敢說。”李老媼越說越起勁,聲調止不住的高揚,“不止吳老媼幾個,連那些不聽女君你吩咐的奴僕也全都笞兩百。”
謝寶因漠然點頭,這些人怕是都活不下來了。
林妙意在旁聽完,身體不斷顫抖著,俯身埋在床上痛哭起來。
李老媼只覺得是李秀往年把這位三娘子欺負狠了的緣故,眼下也是可憐她的哀嘆一聲就出去了。
過了定昏,夜色逐深,林妙意也在玉藻的相送下,回了自己所住的屋舍。
謝寶因望了望窗外,深鎖心緒後才睡下。
林業綏從那邊回來時,已是亥末,快近子初,掌心裡握了個矮圓肚的青瓷瓶,聽侍女說女子去了偏寢睡也未說什麼,只是擺手命人退下。
沐浴換衣後,他站在廊下,望著偏寢沉思許久,隨後回內室吹滅燈燭。
建鄴鐘鼓響起時,在鴉鳥長鳴下,於漆黑屋中的坐床上。
男子蜷縮起身體,呼吸一次比一次急促起來,深陷於夢境,在黑暗中也仍可見其臉色的蒼白。
至此四更,他呼吸突然變得緩慢艱難,於窒息中醒轉,趴在坐床邊止不住的咳起來。
咳出血。
翌日還未到日出,便有聲音從屋舍那邊傳出,聽起來似是童官的。
緊接著,庭院裡腳步聲不斷。
覺淺的謝寶因很快被吵醒,隔著床帷吩咐昨夜留在外間睡下的玉藻出去瞧瞧。
沒多會兒,人就回來了:“是家主咳出血來了,疾醫剛請來。”
謝寶因驚得趕緊下榻,只裹了件大氅就往他們所住的居室去,走過一段長廊,來到居室外時,隔扇門緊閉,只有奴僕在外面:“你們家主怎麼會咳血?”
昨夜也並未傳來男子受傷或是被郗氏懲戒的訊息。
發現女君還未梳髻,童官急忙非禮勿視的使勁低頭,一丁半點也不敢看:“家主在昨夜從官署出來,于歸家的路上,因京兆府要重審的一件案子,讓人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