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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夏春朝拉至內室,拉著手哭哭啼啼,直訴悽苦並懊悔之情。
夏春朝言道:“我曉得婆婆厭我,我又何必回來討這個憎嫌?相公已將朝廷的賞賜盡數留在這裡,婆婆好生打理著,也就夠餘生盤纏了。我倒勸婆婆一句話,往後還是自家頂立起來,凡事多個盤算,別總耳根子軟。這日子倒也還長,還有個姨娘在那裡,往後可要怎麼好呢?”言罷,更不多說,甩手出門去了。
待陸賈氏靈柩出殯,夫妻二人再度歸家,彼此並無話說。
時光荏苒,匆匆已是兩年。
陸誠勇雙腿已然大好,再度回朝廷復職,領了個京城的武將差事,再不曾外出。只是夏春朝已住慣了鄉下老宅,便不曾搬回城中。
這日,正當初夏黃昏,暮鴉歸巢,天色漸暗。
夏春朝坐在院中藤椅上,做些孩子針線。那夏玉卿已將三歲,正是蹣跚學步的年紀,在院中磕磕絆絆的玩耍,纏著長春與她摘花捋葉兒的。
片時,只聽前頭門上一陣響動,長春便笑道:“必是少爺來家了,奶奶看哪裡擺飯?”
夏春朝已是懷了六月有餘的身孕,肚腹高隆,懶怠動彈,只看了一眼地下,說道:“把這地掃了,抬桌子出來吃罷,院裡涼快。”
幾個丫頭答應著收拾了,才將桌子抬出來,陸誠勇已然邁步進門。
夏春朝見丈夫歸來,撐著腰身,就要起來。陸誠勇已然大步上前,在一旁坐了,笑道:“你不必動了,就坐著罷。”夏春朝亦含笑道:“也不知怎的,這次才六個月上,肚子就這般大了,日常走動就覺得墜的很。”陸誠勇捏著她的手,說道:“再有兩個月就罷了,前次你生玉卿時我不得在家,這次我定然陪你。”
夏春朝笑了笑,又問道:“近來那事怎麼樣了?”陸誠勇道:“今兒聖上下了旨,抄了侯府,闔府上下流放三千里,兩日後就要動身了。”夏春朝笑道:“他們倒也有今日,我還當他們是盤根的大樹,怎樣也倒不掉呢。前兒傅姐姐來問我討馮周去,說要進宮對峙,我只道不過又是個替死鬼充數兒。這兩年間,同他們也沒少相爭,從來只是滑不留手的。”陸誠勇說道:“司徒仲因著前朝的事,上面想要除掉他不是一日兩日了,他還不知檢點,到底栽在了今日。”
夏春朝嘆了口氣,說道:“只望紅姐兒在天之靈有知,也算替她出了這口惡氣。可憐她青春大好的年紀,就這麼稀裡糊塗的送了命。”陸誠勇點了點頭,道:“待我休沐,就到她墳上去看看。”
夏玉卿見父親回來,跌跌撞撞上前,抱住父親膝蓋。陸誠勇就勢將她抱起,放在膝上。
俄而,幾個丫頭端了飯菜上來,一家三口便一道吃了晚飯。
夏春朝身子不便,陸誠勇拿湯匙喂女兒吃粥,看見桌上的水晶包子,忽然想起一事,說道:“今兒下了朝回來,路過咱家鋪子,卻見間壁的和祥莊關張了,不知是個什麼緣故。”
夏春朝說道:“前兒傅姐姐過來吃茶,說起這事,好似之前宮裡一個得寵的嬪妃吃壞了肚子,追查起來竟是這和祥莊的點心出的差池。出了這等事,他們生意做不下去也是情理之中。沈家這幾年沒少擠兌咱們,若不是傅姐姐幫襯著,生意還不知到什麼田地呢。”
陸誠勇聽了這席話,點了點頭,未再多言。
少頃吃過了晚飯,夫妻兩個相攜回房。
夏春朝安頓女兒睡下,回來在妝臺前坐了,一面卸妝摘頭,一面道:“自打那王氏回了孃家,哥哥再沒續娶,如今說要把那丫頭扶正,父親過來問我的意思。我想著好歹行哥兒也是舉人了,家中門第再不似往日。我倒不是看不上那丫頭出身,但這等偷雞摸狗的,到底不是正經人的做派,只怕難上臺面,還是讓她做個姨娘罷了。”
陸誠勇梳洗已畢,走上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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