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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個男子漢、大丈夫麼?”
所謂男子漢、大丈夫、僅乃徒託虛幻的溢美之詞,如何比得活生生的性命重要?而生死之事,最為現實不過,人只一口氣不來,任是什麼慷慨激烈,九天風雲,便全化煙塵,既使聚世間讚頌於一身,又管鳥用?
這個道理,雷昌極是心領神會,他也知道,莊翼的目標不是他,但要退讓一步、就極可能海闊天空,固然與嚴良是老伴當,然則事到如今,自保為重,其他的再也顧不得了;欠欠身,他的形色十分悽惶:“嚴老大務請寬涵,對老大你來說,小弟我並非未盡棉薄,該做的小弟都已做了,無奈人算不如天算,大勢如此,夫復何言?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只有死路一條,老大高明,好歹看開一步吧……”
幾乎一口氣沒喘上來,嚴良凸瞪雙眼,額暴青筋,手如戟指,直著嗓門嗥號:“我瞎了眼……我失了心……雷昌,你這個窩囊廢,狗雜碎,邪藎龜孫,我怎麼早沒看清你?早沒把你揪出來?我操你娘,你說的還算是人說的話麼?臨難苟免,遇危思變,你你你,你竟把老子的性命當兒戲?”
雷昌仍是一臉悽惶,表露著那樣的不得已:“請莫見怪,嚴老大,形勢比人強啊,小弟我心餘力絀,只有向老人告罪了……”
嚴良胸口起伏劇烈,已經激憤得說不出話來,雷昌趁機走前幾步,同莊翼恭恭敬敬的彎下腰去:“小的雷昌,匪號”過山熊“,只因一時昧於情感,礙在顏面,未能審查時勢,貿然參予劫囚之舉,自知罪孽深重,惶疚之極,有犯總提調虎威之處,千乞總提調看在小的深知痛悔份上,高抬貴手,大度恕過——”目睹這一場窩裡反的把戲,莊翼早將雷昌心態摸得一清二楚,他正樂得少費手腳,因而從從容容,順水推舟的道:“就一句話,雷昌,只要退去,我決不追究便是。”
雷昌立即深深一躬,二話不說,轉身疾去,乖乖,走得可真快。
嚴良膛目望著昔日的老夥伴棄己而去,一陣莫名奇妙的悲憤之後,情緒大為沮喪,那股子“與汝偕亡”的激亦不禁消散殆淨,他楞呵呵坐在地下,滿臉茫然失措,光景活脫像個失散了爹孃的孩子。
莊翼招招手,道:“用不著傷感了,嚴良,人與人之間的聚離分合,恩怨纏連,原本就是這麼回事,當真能以捨生取義的角兒你以為還有多少?走吧,你尚有一段路哩。”
吃力的爬起身來,嚴良猶在哺哺咒罵:“給我等看瞧……我要是逃不出去,算他運氣,只要老天有眼,讓我重獲生機,且看我怎麼剝他的皮,吃他的肉……”
莊翼莞道:“你的機會不大,嚴良,實在不大。”
重重一哼,嚴良道:“別那麼有自信,姓莊的!”
莊翼道:“你先請,嚴老大。”
拖著腳鐐,嚴良剛剛朝前跨行兩步,莊翼已另指了一個方向:“這一邊,嚴老大。”
驚恐的睜大眼睛,嚴良駭聲道:“為什麼要走這一邊?應該朝直走才能回到你的手下那裹,姓莊的,你想幹什麼?公報私仇,未經過堂結案便殺人滅口?”
莊翼笑道:“你過於緊張,也過於錯估我了,我並不想現在殺你,從這邊走,是因為你還有一個難友,得一起押回去。”
了口唾液,嚴良的反應居然有幾分幸災樂禍:“誰?是那一個倒黴鬼?”
莊翼道:“何恨。”
嚴良突兀笑出聲來,手撫肚皮,笑得混身打顫:“他奶奶的,連我都回了籠,這個採花賊還想逃?個王八羔子不思謀求外援,端想混水摸魚,靠別人賣命的辰光來佔便宜,活該他撞正大板!”
莊翼拉著嚴良往前走,幾乎是並肩而行:“你們心裡怎麼想,我都明白,個個打算逃,卻又不甘人家逃,若脫走的行動失敗被逮回來,更巴望每一個逃脫的同夥全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