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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嚅動唇瓣,聲量更小:“真希望不是現在才遇見你。”
他聽見了,突然感到吞嚥困難。替她蓋好被褥,他起身走出臥房,打了幾通必要的電話,其中一通是給田鶴年。他撒了點謊,讓這個老好人放心女兒的去處;再撥給宋子俐,他騰了騰微啞的喉嚨,說道:“有件事再幫我查一下,碧海回國前住過大學附近哪間醫院,這件事請千萬保密……”
第8章(2)
她醒來時,剛好保持側躺的姿勢。宋子赫熟睡後的美好面孔就在不到二十公分處與她相對,溫熱的鼻息不停拂在她臉上;他顯然是倦極而眠的,身上未蓋妥被褥,草草躺臥在她身邊。
胃極度空虛,神識卻變得相當清楚。她環視臥房,看見床頭用畢的點滴空袋,拔下的針頭、固定膠帶,大約明白了發生過的事,唯一不安的是,她身上的衣服不是自己的;她依稀記得他曾扶抱著她如廁,甚至替她穿脫內褲,那些影像不會是春夢的內容,他知道了什麼了嗎?
無暇再探討,她瞥了眼腕上的針孔,不解地說了句:“你可真是什麼都行啊。”
替他覆好被褥,緩緩下床,調適了微眩的視焦,天色已放亮,她想了一下,穿上掛在椅背上的外套,拿起她的手袋,回頭眷戀地看了看他。她不能再留下,她必須解決和恩琪問的事。
恩琪決絕地換掉了兩道大鎖,拒絕讓她進入。她的鑰匙不再管用,但她可以隔著門乞求恩琪,誠心懺悔,再度忍受恩琪刺耳冰冷的嘲諷,她可以重複解釋,說明真相,直到對方消氣,真心寬宥她的無心之過,她不能失去恩琪。
“但是,我該拿你怎麼辦?”她懊喪萬分,凝望著宋子赫。“這就是代價嗎?當初不該動念懲罰你的,結果卻懲罰了自己。”她苦笑。
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她再也不能回答。她只知道,凡事一旦涉入了情愛,就不會有正確答案。“我們總想面面俱到,上帝卻開了我們玩笑。”
她抹去眼角溼意,轉頭離去。
華燈初上,晚餐時分,宋子俐推開的卻是咖啡館的玻璃門。她稍事尋覓,在吧檯附近的座位看到頻頻望表的宋子赫,不悅地對她指指時間。她三步併成兩步地走過去,長舒口氣道:“老兄,我也是個忙人好不好?哪能只管你的事啊。”
“事有輕重緩急,沒聽說過嗎?”他板著臉。
“真是!”她努努嘴,一坐下,喝了一大口水,從公事包裡抽出一張紙遞過去,埋怨道:“這事你得好好謝我,好不容易找到人查的,這筆費用你得擔上。”
他隨意瞄了眼費用明細,折了兩折放進西裝口袋。“還有呢?”
宋子俐再遞上一份快遞紙袋,面有遲疑。“這裡是當地的一些剪報,還有當時醫院的病歷複本,一些從系刊找到的生活照,重點是,你真想知道?”
“……”
“別瞪我嘛,真沒想到田碧海看起來簡單,其實真不簡單。你若只想談個戀愛,倒不必費這種心思,我是為你好。”
“操這種心由我爸來就好,他才是箇中高手。”
“那好,別怪我沒警告你。”她再喝下第二口水,同時斂起輕鬆姿態,作出難得深思的表情。“這事得由向恩琪說起,這個向恩琪……”她歪著腦袋搜尋記憶。“不會就是你們公司行銷部上次合作的廣告公司的企畫吧?我有點印象子聰和我提起過——”
“對,別岔開話題。”這不是談論向恩琪的好時機。
“別急嘛!向恩琪和田碧海以前在臺灣時就是中學同學,兩人情同姐妹。向恩琪是混血兒,中學時父母離異,依照協議,她大學時得到美國依親,和母親同住。田碧海就住那時一起和她申請了同一所大學,一道出國,這事你清楚吧?”
他不算知之甚詳。向恩琪從前雖然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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