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行香子「30」(第1/3 頁)
傅蘊玉在離開燕朝前日,亦是如現在一般尋死覓活,怎麼也不願嫁到洵國去,她寧可孤獨終老,也不要與狐為伴。
衛溫於她眼中,猶如狐狸一般,可母親韋薏終究將她送到了此處。
那天,鸞臺的宮女和小黃門在走廊、宮殿,庭院之間熙熙攘攘地東奔西走,忙得不開交。
玉環公主要出嫁到洵國去,眾人便提前幾天開始收拾公主所用之衣食住行之用具,院中擺放著幾十箱嫁妝,而自內侍省送來的半成品衣裳和布料也疊落幾堆在絳仙殿前廳一側,另一側則是絹抹雲履正待收拾。
淚痕尚未退卻的傅蘊玉坐偏殿裡,擱這白紗簾看著眾人和一地用具,猛地翻了腳凳。
“阿玉,休得無禮。”韋薏從垂簾聽政結束以後,便擺駕來到鸞臺,看著披頭散髮的女兒,她也閉眸長吁短嘆起來。
“為什麼非要我去,哪一個不可以以公主之名嫁到洵國去!”傅蘊玉咬牙切齒,她只穿了一身中衣,裹著被褥蹲在貴妃榻上,冰冷的面容瞧著母親,心中感到絕望。
見母親沉著臉,傅蘊玉知道她怎麼無理取鬧,也非嫁不可,但還是掙扎說,“那個地方,荒無人煙,連米都沒有,我又喝不了奶茶,吃不了奶酥,我怎麼過日子!”
說罷傅蘊玉哽咽,轉而又發出一陣笑聲,她笑著溢位淚來,方覺得自己倒了八輩子血黴,怎麼生在帝王家。
“你必須去!”韋薏從凳子上起身,拂袖面向女兒,也是一陣唉聲嘆氣,她此刻與女兒一樣愁眉不展,“沒有辦法,吃了敗仗。”
“他們根本不可能拿下燕朝,我是您和阿爹的愛女,難道不能為此再去交涉,不可能沒有其他辦法!”
“什麼天朝上國,簡直就是自欺欺人。”傅蘊玉垂首,忍不住罵了一句大逆不道的言辭。
這一句,卻是說中了韋薏的痛處,燕朝新立而有強敵環伺,南邊的耀朝也自稱天朝,一山二虎,誰能笑到最後尚未可知。
“聽阿孃的話,嫁過去,好好照顧自己,人家不敢欺負你,但你也要識大體懂規矩,別再無理取鬧,這是家裡就算了,若是在那兒鬧得不可開交添麻煩,莫怪母親到時不講情面,要治罪你。”
韋薏一開始也不願意女兒嫁到蠻荒之地,可如今她涉政治國肩負重任,想法朝又轉變了。
既然洵朝願意聯姻,那便可以保證燕朝西陲未來幾年太平安定,燕朝可以放心安穩內政,再將目光放在南耀之處伺機而動爭奪天朝之位。
一時沉默,傅蘊玉不禁抬眸看向母親。
母親一身深青色交領直裾袍站在她眼前,這面容依舊如往昔一般精緻,頭上的花冠亦由於陽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輝,然而傅蘊玉卻感到現在的母親有些陌生。
“聽話,去了那兒遇到什麼,都要冷靜以待,那裡的王后我也略知一二,並非不善之人,她不會虧待你的。而衛溫,阿孃雖摸不透他到底是個怎樣為人,可目前看來是沉穩之人,或許有些油腔滑調言辭不中聽,但是你要懂禮。這場聯姻,不是你一人的事,是兩國之事,黎民們剛剛安定,不想再徒生戰亂了,阿孃也不想再看見血雨腥風了。”
傅蘊玉便是聽到母親這一段話,突然不再掙扎,艱難地順從了大家的意思。
而事到如今,傅蘊玉現在這樣胡亂斷髮,不僅惹的靈雨跟著氣惱不安,亦是讓衛溫睡醒一睜眼來,臉色便是難堪不已。
思來想去,衛溫終於怒了,他起床以後連早膳都沒用,便一臉烏雲地走到了靈兮殿來;衛溫對傅蘊玉先前拔劍之舉尚且不氣,然而這斷髮之舉卻是讓他怒髮衝冠,這個小姑娘在家胡作非為便也罷了,都到了洵國,她這是給誰難堪,搞得不好,又要引起洵國與燕朝爭端。
“傅蘊玉你年芳十五,不是那大街上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