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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皇上設想周到,讓內務府給主子搭了這麼一副架子,今年夏天咱們可有口福了!”小全子跟饞嘴貓似的,說的兩句已經在滴口水了。
我每串嚐了一粒,剪下三串退了酸澀之味的葡萄,遣行露給玉桐、紫歌、僖嬪分別送一串去。
行露捧著一串葡萄,頗有遲疑。
“去吧,”我又瞅到一串,小心拈住梗子,“咔嚓”一剪,小心交給疏影,對行露說道:“都是一個宮裡住著的,她這幾個月過的也不好;何況這藤還是她幫忙弄來的,怎麼說第一道果實也得讓她先嚐嘗。去吧,咱們屋裡還夠著呢。”
我顯擺似的揮了揮手中的葡萄,搖掉了幾粒,彎腰去撿剛巧踩空;幸虧我人手腳麻利,順勢跳了下來,不過穿著花盆底兒還妄圖蹦蹦跳跳,顯然是異想天開,尤其對於我這種半路出家的滿人而言更是天方夜譚。
我惱極,一腳蹬了花盆底兒。韓子高又不知從哪裡竄了出來,拎起鞋走到我身邊,囑咐小安子小全子攙我進屋。
“你怎麼來了?太醫院不忙麼?”疏影接過他手裡的鞋,同我蹬掉的另一隻擺好,放在踏步①上,又拾來緞子鞋擱在美人榻前。
“給你診脈。”韓子高板著一張臭臉,提起我的腳往他腿上擱。
“你診脈要看腳麼?”
“你不是崴著了麼?不看看脫臼了怎麼辦?你殘廢?就你這個性你樂意?”韓子高今日裡吃了火藥似的,十分粗魯地抽掉我的襪套,捏著腳踝一邊試著力度一邊問我合不合適。
“你都給我瞧了一年多了,還沒看出來我有沒有染病麼?”
“癆病潛伏期長,萬一你哪天突然染上了,我這官階可沒機會給你送終。”
這個死毒舌!來就來吧,每次來還跟我掐架。一點都不把我這個主子放在心上。要不是念在那次御花園他救了我,我一定睬都不睬他。不過,如果不是遇到韓子高,我應該也忘記了以前的林含陌是什麼樣子了。
年輕時的任性和幼稚真令人懷念。
“對了,院子裡的葡萄熟了,我叫他們湃了兩串,你吃一串再回去。”我把右腳從他懷裡抽出來,左右扭了兩圈,誇讚他:“果然是韓太醫的手藝好,捏兩下就沒事了。”
“對了,這是你要的東西。”子高從袖筒裡取了三包東西,我掂量了下各有一兩的樣子。
“你就知足吧,拿多了御藥房都有記載。”他把枸杞、紅棗、幹龍眼肉塞在榻上:“人家拿來做藥,你拿來做零嘴。要不是我,你哪有那麼好命,可以不間斷地吃。”
我拆了包紅棗往嘴裡塞了一粒,謝道:“我託人帶的還沒收到,不是找你應應急麼?不過怎麼說也要謝謝你,要不是你時常過來給我診脈,陪我說說話,應該也會感覺很枯燥了。”
“你怎會枯燥。”他執起我擱在腿上的右手,探脈道:“這些日子皇上時不時來探你,都說你大有取代安嬪之勢。”
子高這樣一提,我細細回想這幾個月的日子確實過得比以往舒心。皇帝是個細心的人,偶爾來一次之後,總是差人送來一些倚書房所需的,甚至還將他批註過的書帶來與我同享。後宮中除了玉桐和僖嬪那裡我偶爾去看看她們,也沒有再多走動,也沒人來尋釁滋事。
難道是最近過得太順意,疏忽了?
“最近吃了什麼沒有?”子高提起手指,在手心颳了幾下,又換了我的右手,神色漸漸凝重:“脈象跟以往有些細微的變化,我再給你探探。”
我沒管他驚驚乍乍的,從疏影端來的五彩琉璃碗裡摘了一顆葡萄。韓子高突地伸手抓住我,葡萄從拇指和食指間滾出來,一直溜到門口。
順他的目光翻動手指,在指紋間的細縫裡發現了點點白色粉末。子高捧起琉璃碗,順碗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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