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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龍紋袖筒。
“你怎地還是這般冒冒失失的。”
①衡州:今湖南衡陽,稱應天府(國都)。
②武英殿:位於外朝熙和門以西,已在後宮地理範圍之外,故只有禮制規定的嬪級以上妃可出乾清門拜祭。
作者有話要說:
☆、砒霜
他若無其事地將袖筒裡的竹青色紗絹塞回去,可我分明瞧見絹角的那朵白瓣雛菊簇新依舊。
後背涔涔地冒著冷汗,心裡早已狂風呼嘯、屍橫遍野。
他在屋子裡溜達了一圈,腳步停在床邊的高低架上。芍藥經冬歷春,又發了枝葉。
“這是什麼?”
“是粉芍。”我趁他背過身去提起腳穿好鞋,故作鎮定地答道:“冬天裡怕凍傷,都移回房裡了。”
他伸出背在身後的右手,婆娑一片嫩葉,低首輕笑:“朕以為你只喜歡白菊。”
心中一悸,眼神凝在鞋尖:“種之可觀賞,採之可入藥。素雅清淡,兩用皆宜。”
“朕倒記得一句‘人淡如菊’。”他行至妝臺前,隨意倚在臺上,信手翻了幾頁,向我瞧來:“是有這麼一句吧。”
我微微頷首:“皇上說的是唐代司空圖的《二十四詩品》中的《典雅》一章:落花無言,人淡如菊。”
“你倒像看了些書,可怎麼朕瞧你倒總是冒冒失失的。”他索性在妝臺前坐下,深邃地眸子含笑逡巡我一個來回後,方說道:“你且談談。”
“臣妾愚笨,怕有辱聖聽。” 我推辭再三,他越發興起,瞧樣子不說他就賴在凳子上不走了。無奈之下,應付道:“臣妾有時看些《女誡》、《內訓》之類的會累,所以也讀些唐詩宋詞之類的。”
“不對,朕瞧你看的書就不止這些。”他打斷話,擺手笑道:“現下屋子裡就剩朕同你二人,你不說,是要朕提醒你?”
“偶、偶爾會聽聽戲……”我“撲通”一聲跪下:“臣妾再也不在後宮中唱那等淫詞豔曲了!”
“你怎地膽小起來了!”不知他是諷刺還是暗惱:“朕還看過話本,難道朕也傳播了淫詞豔曲?朕是上次聽你唱過一處《驚夢》認為詞曲甚美,雖不及名伶,但也有你的韻味,想聽你再唱一次。朕在此,你怕甚地?”
我直以為那夜裡他只聽過兩曲越調,竟不曾想到他默默無聞在廊下聽了半刻。不過繞了一圈,只為聽我這個門外漢唱一曲,多少有些汗顏——
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
朝飛暮卷,雲霞翠軒;雨絲風片,煙波畫船。
錦屏人忒看的這韶光賤!
吟唱之中,已見他隨手打起拍來。幸得我只唱了一半,便提醒他還有國事要忙,否則唱罷也不知如何送他出去。
原本他說詞曲甚美,我以為也會如安嬪那般太過風光;或許也是我高估了,皇帝之後來得並不多,偶爾來了也是用完晚膳或是剛批過一摞摺子,便到倚書房來坐坐,喘口氣。
來得多了後,我也不再像以往那般懼他。只是偶爾聊起來,言辭間還是會顧及他的地位,並不如同隆禧在一起般那樣輕鬆愜意。
不過深宮之中,能跟人這樣說說話也不錯。作為男子的角度,他對一些書本上的見解總是同女子不一樣的。隨著深入的相處和了解,有時談及一些話,兩個人也會因堅持己見傷了和氣。但過幾日他便差人送了一盆時令鮮花或是瓜果,算是和解。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八月。
麻繩上的葡萄藤已經繞滿了籬笆,在院子裡綠茵茵地開了半座院子。我架了一把椅子剪葡萄,小安子小全子全在凳子下扶著,疏影抱著竹篾一邊叮囑我小心一邊接著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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