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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色,心裡頓時明鏡一般。七十多歲的人了,世間的酸甜苦辣、是是非非,什麼沒經歷過?且他的心地本就極為良善,當下以手拍額,連連點頭:“是是是,是俺老糊塗了,那兩個確實都是男人,俺眼神早就不濟事了,連人家穿的衣服是男是女都弄混了,該死!該死!”
眾人都笑了,萬老七道:“老爺子,這個怪不得你,畢竟離得那麼遠!”晏家人至此才舒了一口氣,都暗暗感激寧致遠及陳有數。
“後來呢?”海中英問,“這兩人上船了?”
“是,過了不多會兒的工夫,這兩人就上了船,然後華老爺就叫返航。顯然,他撲騰了四個多月,為的就是要找見這兩人,三天後船到川頭,這兩人上了岸,俺也就回家了。”
這一氣說下來,老人不覺氣喘,寧致遠將早已備好的茶盞遞過去:“老爺子,那兩個人中是不是有一個麻子臉?”
陳有數點頭道:“是。”
寧致遠又問:“您記不記得,這人有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陳有數搖頭:“俺睡艙頭,他睡艙尾,除了上船下船,在船上的三天工夫裡,他好像就沒出過艙門一步。”又凝神想了想,肯定地道,“嗯,這個麻子確實沒啥不一樣的地方。”
送走陳有數,眾人都覺洩氣,寧致遠卻為大夥鼓勁:其實今晚收穫頗豐,至少曉得了那船並非如尹延年所說的是偶然路過,根本就是專門去找他的。晏雲孝憂心忡忡,說沒想到官府居然也在打傳世玉章的主意!
不僅他,眾人亦是心情沉重:尋傳世玉章一事本來已極其棘手,而現在官府竟也來橫插一槓子。雖然姑蘇晏府財雄,四海會勢大,但無論如何也不能跟朝廷官府抗爭,若傳世玉章確實已落入官府的掌握,那再想奪回來就千難萬難了。
一念及此,晏雲義咬牙道:“官府又如何?傳世玉掌上又沒刻著‘官用’兩字。”一看面色蒼白,盈盈欲泣的晏荷影,怒火愈熾,“我就不信了,天底下還有這種道理?誰的權勢大了,誰就可以任意胡來!”
寧致遠點頭道:“四哥說得是,無論如何,傳世玉章我們一定要找回來交還少林寺。只是……”
一直默不作聲的晏荷影忽開口:“爹、哥、寧公子,還有件事,我以前忘了告訴你們。”於是她把尹延年去年秋天跟朋友去東京城外的“尹記烤魚”吃魚,為爭座頭差點兒打架一事說了。
寧致遠眼睛一亮:“這是他無意中的閒聊,應該不會摻假。”一望面上俱在發光的眾人,“伯伯、二哥、四哥,不如我們就去東京走一趟,怎麼樣?”
第九章 尋他千百度
七月東京,溽暑蒸人,但城外波光粼粼的金明池畔,萬株垂柳的濃蔭下,正是消暑的極好去處。
自漢初,金明池便已修建宮室樓閣,千年下來,四周已是樓臺相連,軒宇不斷。又因它東臨汴河,北居東京,西環金水河,苜蓿懷風,清波漣漣,碧荷接天,是東京城外無與倫比的避暑、遊賞、泛舟的勝地,而秋風送爽之時,亦是黃河鯉魚肥美之季。於是乎,金明池畔的貴人們就更多了,但他們卻都只去一處地方——醉秋樓,因為只有在這裡,才能吃到“尹記烤魚”。
“尹大明這人手腕高,人緣好,黑白兩道都打點得妥妥帖帖的,在官府中也有靠山,所以很吃得開。屬下已經請他來了,應該馬上就到。”四海會東京分會堂主張涵道。寧致遠閒眺雕欄外柳蔭下清粼粼的汴河水蜿蜒流向遠方,忽問:“張大哥,我們現在坐的這副座頭,就是這醉秋樓中最好的?”張涵點頭。
“可張大哥好像並沒有事先訂座?”寧致遠笑望自己這個英氣內斂的下屬。
“這正是這位尹大老闆的高明之處……”張涵話未說完,雅間的湘妃竹簾一掀,眾人便見一個白淨淨、笑嘻嘻的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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