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部分(第3/4 頁)
布沾了,細心在他的身。體上擦拭起來。酒精散熱極快,是最好的退燒外用藥。她記得自己前世高燒不退時,母親便是這般做的。這裡沒有乙醯水楊酸也沒有小柴胡,她只能用這種最古老的方式,消退著他身上的熱度。
“嗯……”
種沂發出了淺淺的呻。吟,很是低沉,也很是壓抑。
唉……這個人……
即便已經燒得神志不清,也在下意識地壓抑著痛苦麼?
趙瑗放緩了速度,小心翼翼地避開他的傷口,一瓶烈酒用盡了便又燙一瓶。漸漸地他的呼吸沉穩了些,身體也不那麼燙了,長且濃密的睫毛微微顫抖著,似乎想要睜開眼睛。
趙瑗動作微微一頓。
她太瞭解他的個性了。若是他醒過來,定然不會容許她這般冒犯。
“帝姬……唔……”
種沂不安地低喚了她一聲,身體一會兒滾燙一會兒冰涼,難受到了極點。他知道自己發燒了,而且神智有些模糊不清,視線也有些迷濛。他努力想要睜開眼睛,眼前卻一片朦朧。
他記得自己一路從朔州直往燕京,再趕往這處嚴寒的極北之地,幾乎不眠不休,也不知累壞了多少匹馬。他記得自己聽聞柔福帝姬死訊時悲傷得幾乎要咳血,不顧雪片一樣的彈劾,執意出了朔州。他記得……他記得他找到了她。
是夢麼?
一個已死之人,怎會……怎會出現在嚴寒的極北之地上……
他掙。扎著想要起身,卻發現身體沉重得厲害,如同被大石碾壓過一般,連動動指頭都艱難。這是十數日不眠不休之後,又患了大病的徵兆。他見過太多次這種情形,心裡也比誰都清楚。就算他再年輕、身體底子再好,接連不斷地這麼折騰,也是會要命的。
一個輕柔的吻落在了他的額頭上,有些冰涼,也柔軟得不可思議。
他清清楚楚地聽見了帝姬寧靜且悠遠的聲音,如同雁柱箜篌一般令人沉醉,安撫著他每一根疲憊的神經,連鬱結數月的悶氣也漸漸消解了去。他聽見她伏在他耳邊說道:“你累了,將軍,躺在我懷裡睡一會兒好麼?”
不、不能!
他大口大口地喘。息著,拼命的反抗卻換來了更輕柔更細密的吻。不能啊……多少老兵對他說過,在雪地裡萬萬不能睡下,一旦睡下了,便會全然凍死在冰天雪地裡,再也起不來了。
“帝、帝姬……”他艱難地開口,心中漸漸湧起了一絲惶恐。
她在親吻他。
“臣……尚未除服……”
她的動作微微僵持了片刻,緊接著,大顆冰涼的水珠滴落在了他的身體上,混著溫暖的烈酒,漸漸在他緊繃且優美的脊背上蔓延開來,劇烈的痛楚令他微微顫抖,卻更加驚惶且恐懼起來。
是的,恐懼。
“所以說,我最討厭程顥程頤的那一套了。”她喃喃地說著,聲音模糊不清,似乎從遙遠的天際傳到了他的身側,又似乎就在近旁,“三年茹素,三年罷官,三年不出籍,等孝期一過,整個人都……形銷骨立……”
冰涼柔軟的指尖落在他高挺的鼻樑上,輕輕點了點,隨後又輕撫著他深陷的眼窩,滿是疼惜之意。
“等到過些年朱熹將其發揚光大,再號召天下女子纏足……哦,還有那該死的文官轄制武官,該死的從軍刺面……”
她的吻漸漸落在了他的面頰上,正好是刺青所在的地方,輕柔,卻有著令他眷戀的溫暖。
“要是我最最心愛的少將軍,因為這些嚴苛的禮制,隕落在我的懷中,那可怎麼辦才好呢……”
她喃喃地說著,卻更教他摸不著頭腦。
死在她的懷中?什麼……意思……
“你發燒了,很嚴重的高燒。”她忽然湊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