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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夠不到的地方,他們黑鷹幫可以觸及到。他年羹堯做了就是違背大清律例的犯法的事兒,他老李去做。當然不是說他幹那些事兒就不犯法,而是一種近乎死豬不怕開水燙的麻木境況迫然。遞給沾滿了鮮血宰殺牛羊的小刀手讓他去殺一隻雞,他為什麼不去幹?殺一個人是死,多殺一個又何妨?正是出於這種理由,讓更多的人聚集到了黑鷹幫的陰暗晦澀的旗幟下。相比於官方的儈子手,他們身後揹負的不是上司的白眼與厚重的律例,而是來自民間的一種叫道義的東西。就像儒生秀才們拜的是孔子,官老爺拜的是上司,皇帝老兒拜的是祖廟,他們拜的是關二爺。桃園結義,單刀赴會,過五關斬六將的三國名將關羽。
想到結義,老李不禁想到幫派裡那些老老少少鮮活的面孔。幫派內的兄弟。每個人背後都有一個悲傷的故事。就像當初逃離家鄉的關二爺一樣,背井離鄉,總有說不出的苦衷。富饒昌盛的是國家,白銀黃金堆積越來越高的是皇帝的庫房,差衙的錢袋,窮的卻始終是老百姓。饑荒百姓苦,豐收百姓仍苦。大地主與縣官勾結一年狠過一年的重稅逼迫拆散了不知多少平凡家庭,壓彎了不知多少瘦弱農民的肩頭和臂膀。自己不也是其中的一例嗎?昔日不堪的往事襲來,老李不想回顧。閉上眼,再睜開,他只看床上女人雪白的小腿。
“你在為那批玉石擔心?”年老大的話砍斷了他的浮想,話題重歸現實。
“不錯,西北正值回族叛亂,負責整個西北民務與軍務的都是鎮南大將軍豪爾泰,他可是太子嫡系的門人,我們巴結不上,走的是他手下親信英祿的路子。”
“英祿?”十指緊握蹭在唇邊,年羹堯露出不耐煩的表情。很自然想到了隆科多的女兒敏貞,那個像蛇一般的女人。
點頭沉默了片刻,老李盯著男人的眼睛,喉嚨發乾,“餵飽這隻狼,我們可沒白費功夫。”說著,拇指食指張開,比劃了個“八”字。
“八十萬兩?”不快的音調傾斜出男人的咽喉。
“十分之一。”
“八百萬?你瘋了?”瞪大的眼珠差點衝出男人的眼眶。手腕抖動著揪住老李衣襟的胸口,臉色雪白,“這可是我們一年的收入。”
給了一個少見多怪的表情,順勢捏住他手腕,半閉上眼,轉臉看著緊靠油燈邊那塊微弱光線撐滿的空間,手指了指,“他就是這盞燈。你還不懂嗎?”燈雖小,卻掌握著整個房間的明暗。火光不大,卻可以帶給他們渴求更多空間的光明。顯然,他們真正想要的不是光明,而是比八百萬更多的東西。
年羹堯不再說話,盯著老李看了好一會兒,忽然笑了。笑英祿的貪婪,笑老李的老謀深算,還是笑自己的譁然虛驚?不知道,連他自己都不能深切地探究這笑容背後的意義。自從他決定找到京城繁華至高點屬於自己那個位置的時刻起,很多東西,已經不是靈魂脫殼的潛意識能夠明白的了。可是,他仍然執著,堅持,併為此不懈地努力著。
“雖說多了些,可是相對於那批古玉的連城價值,不過九牛一毛。這也是目前我們不必考慮安危處境的原因。英祿自然會竭力幫我們擔待著。可是,四川巡撫畢竟是個緊要的位子。”
“不錯。極其緊要的位子。”機械重複著老李的話,男人挺直的眉毛舒展至末梢,臉上已經看不出任何的憤怒,發洩掉原始的情緒後,他完全進入了冷靜分析的角色中,既然不屬於自己,憑藉自身暫時左右不了這一事件的任何細節,為何不能直面繼續生存下去的既有空間呢?要做的事很多,要想的事更多,沒有閒情再去生悶氣。“這個位子涵蓋的已不僅是四川的政權軍權,還有對西北大軍糧草的供給。想必英祿也是出於這個理由才應允的你。”
老李一拍大腿,大叫一聲,“我說呢,怎麼事情這麼容易。早知道能拿捏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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