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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黎冬生聽了馮班長的表揚,居然很認真地說:“馮班長,莫非我就是傳說中的槍神?”馮班長和八班的新兵聽了黎冬生的話,笑得差點在地上打滾。
星期六的上午,新兵們照常進行射擊訓練,高恆卻突然肚子疼起來。他眉頭緊皺,用拳頭頂著腹部,腰彎得像蝦米一樣,發出斷斷續續的呻吟聲。八班的新兵都嚇了一跳,圍了過來。馮班長趕快吩咐劉帥去叫衛生員。
高恆見大家都圍在自己身旁,很不好意思,他用力地搖搖頭說:“班長,沒事,我真的沒事,你們……”說到這裡,高恆忽然張大嘴“啊——”了一聲,猛地又彎下腰去。可能是太痛的緣故吧,他的眼眶一下子充滿了淚水,額頭的虛汗也聚成了豆大的汗珠迅速地向下滾落。在大家驚恐的目光中,焦排長和衛生員帶著高恆去醫院看病了。
到了午休的時候,高恆還沒有回來,八班的新兵都著急起來。馮班長去了武隊長那裡,回來說高恆可能要動手術。八班的新兵都驚呆了。下午的訓練,新兵們都心不在焉,不停地向馮班長打聽高恆的訊息。馮班長去了武隊長那裡三次,第一次回來說,焦排長打回電話說,高恆好像是急性闌尾炎,第二次回來說是結石,第三次回來後,馮班長很開心,說高恆的病不嚴重,也不用動手術,晚飯後可能就回來了。大家聽馮班長這樣說,都高興得差點跳起來。
高恆是在晚上新兵們快要小群練兵時才回的新兵連。他臉色蒼白,看起來很虛弱。馮班長讓他躺在床上,新兵們都過來噓寒問暖。梁一飛、羅天海幾個還把自己的零食拿給他吃。
馮班長關切地問:“高恆,你到底得的是什麼病啊?厲害不厲害?”
高恆無奈地笑了笑,說:“我也不知道。反正醫生一會兒說是急性闌尾炎,一會兒說是結石,驗了血,做了CT,打了點滴,做了透視,結果也沒診斷出是什麼病,最後,我的肚子倒是不疼了。”
樓下傳來了集合的哨音,高恆掙扎著也要去集合。馮班長制止了他,隨口叫到梁一飛留下來照顧他。
班房裡只剩下梁一飛和高恆了。高恆躺在床上,梁一飛靜靜地坐在床邊。兩個人竟都沉默了下來。樓下新兵們打擒敵拳的喊殺聲使班房顯得更冷清。這沉寂的氣氛讓梁一飛很不自在,他給高恆倒了杯開水。
我的新兵連 第二十章(3)
高恆先開口了,他淡淡地笑著說:“今天算是被醫院給纏住了,不停地做檢查,肯定要花不少錢呢。我算是明白農民講‘救護車一響,一頭豬白養’的痛苦和心酸了。”
梁一飛也跟著感嘆:“是啊!現在的醫院不都是這樣嗎?說是救死扶傷,我看是坑蒙拐騙。”
兩個人又都沒話說了,空氣又沉默了下來。
過了片刻,梁一飛嘆了口氣,說:“我知道,人生病的時候都特別想家,特別希望親人能在身邊。上次我爸來,我高興得真是沒法說。班副,你也想爸媽了吧。”
高恆勉強地笑了笑,皺起了眉頭,一絲憂戚從他臉上掠過。
梁一飛猛然想起了什麼,想起大年初一晚上,高恆好像說,他媽一個人在家過年。梁一飛留心過高恆填寫的家庭關係表,他是有父親的,好像還是黨員。看著高恆憂戚的面容,疑惑又在梁一飛心中升起。但是他不能問,也不敢問,他怕問得不適當,會冒犯高恆。
高恆向空中漠然地望著,嘆了口氣,嘆氣聲便凝固在沉默的空氣裡。難耐的靜寂中,梁一飛從床頭櫃裡取出本小說來看。高恆卻突然說話了:“一飛呀,我真想不想我的家,真想把它忘掉。可是,它像緊箍咒一樣箍在我頭上,時時折磨著我。唉,我家裡的事,我怎麼說得出口呢?”
梁一飛愣住了,不知說什麼好。高恆又說道:“不說吧,在心裡憋得實在難受,像一罈汙水,要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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