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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崽子。
一人一貓對視了一會, 默契地移開腦袋, 點翠提著盒子默默地跟在太子身後。
盛宣知入內的時候,蘇錦瑟還躺在藤塌上,一隻細白的手落在薄毯外。她聽到人進來人, 眼珠子微微一動, 眼睛卻還未睜開。
「範老太太仲春去上香的時候撿倒一隻母貓, 那貓餓的骨瘦嶙峋, 唯有肚子很大,倒也不怕人,一直粘著老太太, 寺廟的姑子說此貓於她有緣,把老太太說心動了,便帶了回來。半月前那母貓生的, 太多了,範老師今日送了一隻來。」
盛宣知坐在她身側,握住她掛在外面的手,慢條斯理地與她說著家長裡短, 矜貴沉穩的太子殿下在這一瞬間多了幾分煙火氣,低沉緩慢的聲音莫名平息了夏日的燥熱。
點翠把手中的盒子遞到一旁的圓桌上,沉思片刻,又開啟蓋子,沒一會兒,小貓細弱的喵喵聲傳來,一隻毛茸茸的小爪子擱在邊緣,緊接著小腦袋頂了出來,整個人半掛在邊緣叫著。
是一隻橘色的小奶貓。
「範閣老送貓的時候,說這母貓生了孩子就跑了,範老太太氣得不行,第一天揚言要把小貓也扔了,治治這個不道德的母貓,第二天卻還天未亮就叫人準備羊奶,親親熱熱地給一窩的小貓餵了奶。今日他把貓塞衣服裡面,偷出來給我的時候,特意避開了老夫人。」
盛宣知說得生動簡單,配合著沒斷奶的小奶貓撕聲裂肺地叫著,範閣老偷摸摸的形象躍然紙上,蘇錦瑟嘴角不由泛開笑意。
「喜歡嗎?」他低下頭注視著藤塌上的人,溫和地問著。
蘇錦瑟懶洋洋地睜開眼,拖著嗓子語帶笑意地說著:「那母貓應該是範閣老撿回來的吧。」
她笑,眼睛彎彎,睫毛貼著眼尾落下,風輕雲淡。
她在范家住了一年多對兩位老人還算了解,外人皆說範閣老殺伐果斷,正義凜然,殊不知家裡的小貓小狗都是範閣老心軟自己撿回來給範老太太救治的。範老太太人人都說溫柔和善,柔情似水,在府內卻是在冷靜不過的人,作為醫者看透生死,不是隨意撿東西回府的性子。
而且最重要的,範閣老在外板著臉卻是莫名地招動物喜歡,範老夫人見人就是笑眯眯的樣子,卻是出了名的貓見愁狗聞風的體質。
這母貓只怕一開始黏上的就不是範老夫人。
盛宣知笑著點點頭:「你說的對,但貓在老師那,老師說如何就如何。」
「你說得對。」蘇錦瑟要起身,點翠和豐茶要把人扶起來,她揮了揮手,自己就著太子殿下的手,借力站了起來,看向圓桌上的貓。
這一看,瞬間樂了。
「和你好像。」她走到桌前,把貓熟練地抱在懷裡,小貓軟綿綿的,只有她手掌大小,趴在她手心可憐兮兮地叫著,「你老師眼光真好,果真是師徒呢。」
盛宣知笑了笑,但是很快就只剩下黑著臉,掐著她的腰,面無表情地說著:「胡說八道。」
蘇錦瑟笑眯眯地躲開他的手,把貓摟在懷中,「去準備羊奶來,讓廚房熱過了再送來。翠華,去把我從太原帶來,以前給貓發財的東西拿來。」
殿內伺候的丫鬟見氣氛好轉,皆有默契地轉身離去,留下兩人守門即可。
乍一聽聞的盛宣知站在後面臉色有一瞬間的僵硬。
「那些東西你怎麼還留著!」他頗為不可置信,「你之前不是失憶了嗎?你入京還呆了這些東西?」
蘇錦瑟聞言,奇怪地看著她:「我失憶了又不是傻了,我那屋子就沒什麼值錢的,那些小玩意一看就是我的手工藝製品,怎麼會扔掉。」
「至於我入京為什麼要帶。」蘇錦瑟站在遠處,面無表情地說著,「我還以為殿下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