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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娘怎麼辦?蘇映照……」蘇錦瑟壓抑著嘴邊的噁心,一提起這個名字就渾身發抖,頭疼欲裂,多講一個字都覺得作嘔,那三箱留給她的嫁妝那日看來有多深情,今日便有加倍的痛苦與憤怒。
「我娘知道全部事情,你知道嗎,她什麼都知道,她身處地獄卻勸我向前看,她痛苦卻只能隱忍,甚至被逼著給一個殺害他父親的幫兇生兒育女。」
「你們蘇家吸血吃肉,敲骨敲髓,恣意妄為,她最後連死都被榨取最後一點價值。我娘做錯了什麼,從生到死連自由都沒有。」
「蘇映照色慾薰心,膽大包天。」蘇錦瑟手指緊緊握住那杯茶盞,骨節發白帶來的尖銳的疼痛讓她冷靜,「韓燕楠自私自利,冷血自私。」
「我恨不得殺了他們,讓蘇家不復存在,才能告慰我母親在天之靈。」
蘇錦瑟咬牙切齒地咒罵著。當所有真相赤/裸裸攤開在自己面前,交織著血腥冷酷,色慾權力,把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沖深淵拽到懸崖,觀局人已覺得難以呼吸,卻深知尚不及局中人分毫。
她本是人人傾羨的大家閨秀,卻落到了生死任由踐踏的賤妾地步。她也許可以更好的生活,在忠僕的庇護下隱姓埋名卻因為自己美貌和男人的私慾不得不伏低做小。
與她而言,自她痛失雙親後,生命路上的每一個人都是加害者,甚至是她,無一人倖免。
她神情太過悲痛,眼眶微紅,睫毛微顫,不堪其重。
「對不起。」蘇伯然一字一字沉重地說著。
「與我說有什麼用。」蘇錦瑟茫然地盯著只剩下些許煙氣的茶盞,茶湯微微盪開,無處可倚。
「蘇家成名得益於舉報景王,背後捅刀,固民於清除餘孽,是非分明,刀刀落在要害,如今若不是我,便又能接女兒婚配攀附太子,另謀高枝。」她喃喃自語,心底的憤怒怨憤終究是慢慢冷靜下來。
「我母親與我,不過是你們蘇家向上走的一塊墊腳石,無關緊要的人。」
「可是沒關係。」蘇錦瑟臉色逐漸冷淡下來,平靜地說著,「我母親的仇我來報。」
若她還是太原蘇家朝不保夕的蘇錦瑟,那她這輩子都只能仰人鼻息,冤,可現在她成了太子妃,蘇家的一切在她眼中不過如巨人玩具,玩弄指尖。
從她知道真相時便站到了蘇家對面,兩者留一,你死我活。
「我曾覺得亡羊補牢,猶未為晚,卻終究是鞭子不落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蘇伯然沖懷中掏出一張紙,放到蘇錦瑟面前,「蘇家多年來做了很多錯事,我一直知曉卻無能無力。」
「你和你母親便是蘇家第一大錯,狼吞虎噬,貪心不顧。」蘇伯然平靜說著,「事已至此,我依舊幫不了什麼,所以我把決定權交給你。」
蘇錦瑟看著手中的那張紙,裡面字跡清晰,條理分明,證據確鑿,整理了蘇家十種罪證。
「蘇家起家便是吸他人血而生,不仁不義,視為不齒。」他繼續說著,平靜無常,「本就是聚沙之物,潑水傾倒,你不必顧忌。」
「我自然不會。」蘇錦瑟冷笑。
蘇伯然笑了笑,他注視著蘇錦瑟,露出兩人談話以來第一個笑來:「嗯。我已經上呈了辭官表,我只希望最後你能留蘇家人一條命。」
「憑什麼,血債血償,天經地義。」
「我父親和祖母最要面子,沒了蘇家這頂大傘,便能痛不欲生,走在沒有光明的路不是比死亡更可怕嗎?」
蘇錦瑟愕然地看著他。
「我也不願如此勸你,這是我第一次撒謊。」蘇伯然深吸著一口氣,連說話都覺得心尖疼。
「我懇求你能放過他們一條性命,與你是滔天仇人,與我而言是血脈至親。我大義滅親不是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