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8 章 番外2.2(第1/5 頁)
4
沈鳶第一次病重是在半年左右,他這樣斷斷續續病著,忽得有一天早上,怎麼也叫不醒了。
知雪起初以為他沒力氣,不想叫了聲沒回應,抓著手腕一診脈,登時心涼了一半,匆忙讓人喊了大夫來,自己捏著針的手都是抖的。
大夫過來診脈,也都曉得出問題了,你看我我看你的,方子怎麼也不敢定。最後還是知雪拿的主意,用了藥性極烈的方子。
三天兩宿,人到底醒了。
可知雪卻在門口大哭一場,哭得話都說不利索。
衛瓚見她這樣子,便知沈鳶是不好了,手一陣一陣發抖,好半晌穩住聲音,問大夫:“他怎樣?”
大夫諾諾不敢說,好半晌說:“我等盡力,或許還能多些時日……”
衛瓚一時心緒不穩,險些失態。
半晌吸了口氣,輕輕將那扇關著的門推開。
見沈鳶擁著被子躺在床上,面頰是病態的蒼白,一雙眸子像是溫潤的黑玉髓,定定盯著燭火。
他坐在床邊,喊了一聲:“折春。”
沈鳶說:“衛瓚,我可是快要死了?”
他沒有說話。
只聽寂靜的空氣中,沈鳶輕輕嘆了一聲。
5
也是這一天開始,沈鳶決意要整理兵書。
沈鳶整理兵書,是他又一個自我折磨的開始。
自從康寧城一戰,照霜去世之後,沈鳶已經再也不相信自己能做到什麼,也不敢再看父母的筆跡,便再也未曾將那些兵書翻開。
如今重新翻開,每寫一頁,便撕一頁。寫兩頁,便撕兩頁。
最後一宿過去,什麼也剩不下,只剩下一雙疲憊的眼睛。
沈鳶也從不跟他說這些。
直到有一次去,他瞧見知雪偷偷將那些撕碎的廢稿小心翼翼粘起來,紅著眼圈吸鼻子。
他過去問,才曉得沈鳶寫了一夜的東西,自己撕的一頁也不剩。
小姑娘啞著嗓子說:“公子不許我拼,只讓我燒了乾淨。”
可她怎麼捨得燒,沈鳶還剩下多少心血,能教他這樣一夜一夜地消耗。
他指尖頓了頓,輕聲說:“我瞧一瞧。”
知雪給他看。
他便坐在廊下一頁一頁辨認那些破碎的字跡,看著看著,不自覺看入了神。
不知何時,頭頂一片陰影。
他瞧見沈鳶扶著門,低著頭立在他的身後,見他看那些殘稿,沒有惱怒,只垂眸問他:“不進來麼。”
衛瓚笑了笑,說:“這就來。”
沈鳶看了他一陣子,轉身欲走。
他輕輕捉著沈鳶的衣袍一角。
衛瓚低聲說:“這稿不必撕了,寫得很好。”
有風聲拂過花枝的聲響,他瞧見沈鳶的指尖微微顫抖。
隔了許久,沈鳶低下頭,輕聲說:“若連你都這般說,那
便留下來吧。”()
衛瓚不知怎的,看著沈鳶瘦弱的背影,與昔日國子學裡那個驕傲固執、意氣風發的影子,竟彷彿不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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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唇齒間是說不出的滋味。
沈鳶究竟自我懷疑、自我厭棄到了何種地步,連自己的心血都已經容不下。
從那兒以後,他再去沈鳶那,便多了一件事,便是看那小病秧子寫的兵書。
他年少時曾幾度說沈鳶不懂帶兵,可後來兩人一同去邊關時,他卻清楚地意識到,沈鳶如他父親所說,並非紙上談兵,的確是個儒將的料子。
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