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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眉尖攢緊，說：&ldo;方才誰說她現在懂事了？知道進退了？瞅瞅她這一身打扮，這是要去延平侯府做客，還是要去尼姑庵上香呀？&rdo;沖阮碧擺擺手，&ldo;算了，算了，上不了檯面的東西，你還是自個兒屋子裡呆著吧。&rdo;

阮碧被說的一愣，看看自己，米色地繡金ju上襦，深綠地流雲暗紋紵絲裙子，雖說並不華貴，也夠體面的。再看看坐在一旁的三姑娘和四姑娘，一個著纏枝牡丹八幅裙，一個著豆綠底滿花紵絲襦裙，都戴著翡翠臉面。

頓時明白過來，問題出在自己的首飾，冬雪帶走大部分貴重的首飾，手裡沒有幾樣拿得出，今天只插著兩個珍珠花簪。

二姑娘著急，拉著老夫人的手搖著，說：&ldo;祖母……&rdo;

站在老夫人後面的鄭嬤嬤也輕咳一聲，說：&ldo;老夫人也別生氣，五姑娘年紀小，不懂得禮儀，再說她屋子裡就三個小丫鬟，也沒個懂事的媽媽指點著，難免出錯了。&rdo;

老夫人哦了一聲，面色稍緩，問：&ldo;她屋裡的媽媽呢？&rdo;

旁邊有個管事媳婦說：&ldo;原先有個，是她的奶孃，去年七月生了重病，讓她兒子接出去將養，說是還沒有好，一直也沒有回來。&rdo;

老夫人皺眉，說：&ldo;你們怎麼辦事的？去年七月到現在都快一年，既然一直沒好，就該另外給五姑娘挑一個。&rdo;

管事媳婦訕訕地垂下頭，不敢再接話了。

老夫人又瞅了阮碧一眼，說：&ldo;曼雲，帶她去我屋裡，先挑兩件首飾給她戴著。&rdo;

&ldo;是。&rdo;曼雲應了一聲，沖阮碧招招手。

&ldo;謝謝祖母。&rdo;

曼雲拉著阮碧走出偏廳，進裡屋，低聲問：&ldo;姑娘還要去？&rdo;

阮碧嗯了一聲。

屋裡屋外到處都有丫鬟，不是說話的地方，曼雲也不再多說了。從衣櫃裡取出一隻黑漆百鳥朝鳳描金文具盒，掏出鑰匙開啟，取出一對點翠蘭花鈿子別在阮碧的頭。&ldo;就這對吧，是老夫人從前當姑娘時候戴的，又雅緻小巧，又不失體面。&rdo;

阮碧對著鏡子照了照，確實不錯，向曼雲道了個謝。

兩人仍回偏廳，老夫人看了一眼，沒有再說什麼，算是滿意了。&ldo;既然你身邊沒有得力的媽媽，我給你指一個……&rdo;邊說邊掃視著旁邊站著的幾位媽媽，那些媽媽似是約好了，一起垂下了頭，避開她的視線。都知道，五姑娘是個事兒精，碰到她非死即殘，誰敢攬過這攤子爛事？

鄭嬤嬤又輕咳一聲，說：&ldo;老夫人，我這陣子身子骨好，想出去轉轉，不如讓我跟著五姑娘去吧。&rdo;

老夫人詫異地看她一會兒，笑了笑說：&ldo;那是最好了。&rdo;

又叮囑了幾句，什麼守規矩，什麼知進退，這才準大家出門。

馬車早就備下，都套好馬在大門外候著，許是因為要去延平侯府，為了彰顯阮家的體面，這回備下的居然是兩輛黑漆繪流雲紋六人大馬車。二姑娘和三姑娘帶著各自的媽媽和丫鬟坐的第一輛，阮碧和四姑娘帶著鄭嬤嬤等人上了第二輛。

一會兒，車軲轆開始轉動。

走出侍郎府所在的巷子，便是一條大街，各種聲音傳來，有小販的叫賣聲、縱馬馳過落雨般的馬蹄聲，還有街頭賣藝的磬鼓聲……阮碧聽的心癢癢的，恨不得一把揭下湘妃簾看個究竟。

車廂裡，四姑娘身邊的姚媽媽一直在小聲提醒四姑娘要注意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