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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跟著我在杏洲,早已呆得膩了。”
其實是她自己呆得膩了,如願以償回到上京,卻又有許多不盡人意的地方,不知該怎生是好。
“怎麼會,我和沉玉願一直伺候小姐,在哪兒都無所謂。”
正說著話,沉玉帶著個小丫頭捧來熬好的藥服侍她喝,待要喝時發現少了一樣東西,今日沒了墊嘴的糖點心。
阮夢華困得不行,急著睡,當下皺眉問道:“我那糖點心呢?”
沉玉垂下頭,悶聲回道:“府裡的廚子還在準備,過會兒便送來了。”
老規矩了,她每年回來小住,但凡要什麼,府裡都給,只是大多得等等才行,沐浴用熱水要等,出門用車要等,連見一見母親也要等。等什麼?不知道,只是人家極客氣地要她等等,久而久之,阮夢華自覺此身是客,倒似是她來此給人家添了許多不便。
鳴玉待要說去催一催,阮夢華已拿過藥碗,張嘴倒入腹中,又苦又燙,難過得流下來眼淚,將碗“啪”地一摔:“不用等了,下次再用什麼,直接讓人回宮裡取,來的時候不是跟了許多人嘛,正好一個一趟,也不白跟來!”
細瓷藥碗碎了一地,迸濺了一片碎片在跟來的丫頭身上,她雖驚到卻不敢言語。沉玉慌為她擦拭唇邊的藥汁,邊道:“小姐,你這是何苦。”
鳴玉蹲下去把摔爛的藥碗一片片撿起來,交給那個丫頭,輕聲道:“拿下去吧。”
那丫頭本是府中人,見阮夢華摔碗又發狠話,知她氣得狠了,忙捧著碗處退下去,估摸著跑出去與人說閒話去。
阮夢華苦著臉道:“何苦?別的都可以忍,我從小到大就沒怎麼喝過藥,沒有糖點心我忍不下去,晚上可還有一頓藥呢,我等不了!”
她雖開著玩笑,實則口中發苦,心裡更苦,只覺萬般厭煩。阿姊雖嫁了出去,可方才府中眾人圍著真心實意地恭賀她,那個才是邵家真正的小姐,一個個從未將自己放在眼中。誰讓她這些年來名為小姐,實為孤女,明明她身份尊貴,如今也快正其名,還住進了宮中,可他們仍來怠慢她,十年如一日。
兩個丫鬟對視一眼,不敢多言,好在阮夢華沒再說下去,藉口倦了要歇息,忙服侍了她躺下。
午後她在華園裡摔了藥碗,未到晚間便已傳到風華夫人耳中,只是味兒卻變了,說是夢華小姐吃不慣府中的點心,硬是使喚宮人回子夜宮去拿合心的來。風華夫人知道阮夢華向來不曾如此嬌縱,便叫人訓斥了廚子,她接女兒回來養病,若是廚子連個合心的點心也做不出來,那留他何用?
阮如月對此不置可否,她此番回門,晚上不能與夫婿同寑,風華夫人安排了邵之思住暢園,雖離得她的閨房不遠,但總是心中不安。
晚飯時阮夢華稱病不出,獨自在華園裡用飯,廚房這趟老實了許多,三五丫鬟抬著食盒送來飯食,放下了四面紗簾,在外堂擺好了來請她用飯。純肉在右,帶骨依左,膾炙處外,疏醬處內,每一樣的陳設都不馬虎,規規矩矩地呈上來,另備了四樣糖漬點心,要夢華小姐嘗合不合口胃。
如此講究的一餐飯,阮夢華卻吃不出滋味來。廚子的手藝不錯,其實人也沒多大過錯,他們只不過是慣常如此,教訓了一番讓他們聽話,卻又沒了意思。
她心裡有許多古怪念頭,有時聽南華講到北有鯤鵬一樣大的奇雕,南有無邊的海水,常笑他在胡吹大氣,其實心中早信了三成,嚮往著幾時去長長見識,看是否真有那麼大的鳥兒,海水是否比運河還寬。在杏洲無人管頭管腳,有幾次還帶了人跟南華跑去相鄰的州郡,去看所謂的江湖爭鬥,她右臂所佩的連環焰便是求了位奇人專門定做的。
人人都當她只懂得玩鬧,誰也不明白她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從前嘛,她要的是可以名正言順留在母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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