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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掌自己的嘴巴。
有人叫他去自首。
老六不同意,說這會出大事兒的。
我說,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不怪你,你也不要怪自己,你哪隻手不老實,你就怪哪隻手吧。
張德彪哭了,拔出刀就剁了右手的一根手指。
大家都嚇得眼睜睜地看著那根手指滾到地上。嚇得不敢說話。
有人喊,快送醫院接,現在還來得及!
我說,要接你砍它做什麼?
大家不敢吭氣了,驚恐地看著我。我說,別看我,看它!我指著在地上的手指,它拖著血,一會兒,它變白了。像一塊姜。
又半年過去,我們和公安局相安無事。但我聽到風聲,說上頭準備開始收拾我們了。問題並不是出在我們偷貪官,而是我們分錢給窮人。一個外國記者到城鄉結合部的外來工村落採訪,發現了有人定期發給他們錢,覺得這件事很有趣。上面開始對此警覺起來,他們似乎在找一個藉口,這個藉口能令我們悄無聲息地結束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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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此無所謂。我連火葬場的門都進過,所以我什麼也不怕。只是當我看著我父母和妹妹的像的時候,我覺得還有一件事沒有完成。
我重新開始考察那個叫錢家明的警察。那天夜裡,我一個人跑到野外,就是離火葬場不遠的那片我深夜迷路的野地,我曾屈辱地跪在這泥土裡。我知道這都是錢家明乾的。我已經把他放下好久,現在,我又想起他來了。因為我的準備工作已經完成,現在,我要了卻我的心願了。
如果我的直覺沒有錯。他就是殺害我父親的兇手。我得到的直接證據就是,他和一夥民警當天晚上從六點開始,用刑具痛毆我父親。錢家明當時用的是一根很粗魯的木棍,是聯防隊員白天拿來練武的。最後一棍就是錢家明打在我父親脖子上的,這最後一棍導致了父親的死亡。
我不能說出是誰告訴我了這個秘密。但我敢說,在我父親死亡這件事上,錢家明無論從當事人的角度,還是從負責人的角度,都要負最嚴重的責任。他既是科長,也是致命的打手,他是有罪的。
如果換了在一年前,我可能還會覺得一籌莫展。現在,我不再有這種感覺了。現在,我有辦法做到我想做的事。因為我不再依靠別人了,我依靠自己的方法。就像偷那些貪官一樣,我用自己的方法。我的方法就是我的標準,我的標準沒有條文,沒有典章,它們全在我的心裡。
我環顧四周,這裡已經變樣,原先的泥地被整平了,不知道又要蓋什麼大廈,但它們跟我沒關糸。我的命運是自己改變的。現在我跪在這片土地上,當一回法官。因為我決定要做一件事了。
這是很奇怪的,我在決定結束一個人的生命時,自己卻是跪在地上的。我明白了,我跪的是自己的良心。是跪父母和妹妹。
我對著空氣說,現在,我代表我的良心,判處錢家明死刑,立即執行。
你覺得很好笑嗎?可是我說完,卻哭了。風吹過來,我低下頭,又聞到了泥土的氣味,它還是腥的。我在殺人的前夜,沒有絲毫的驕傲,卻平添無比的孤單。
我進入程式。據我瞭解錢家明有一個小老婆,二十多歲,是荊西派出所的一個戶籍警,一個人住在金田開發區的一幢新樓裡。錢家明每週都要跟她幽會一次。他很狡猾,有一套約會的時間規律。比如這一週如果是週五晚上過來,下週就變成周六,再下週是週日。所以其實錢家明是每八天和姘頭見一次面。這是要掩人耳目,主要是對付他老婆的。
我跟蹤他到金田開發區的湖洋公寓。他傍晚七點進去,到十二點半才出來。他出來後,突然站在樹蔭下拉尿,拉了好久。我覺得奇怪,繞到樹後去看,我看見了讓人噁心的一幕:這老兄居然在清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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