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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臣之心的薛朝餘孽,以祭皇帝在天之靈。
要說宣京薛朝舊臣還真不少,但改朝換代,地位自不可同日而語,君不見當初朝中最風光的華公公早見了閻羅,朝中最清正的霍方霍大人雖得風光大葬,但也是命赴黃泉?倒是那朝中最不起眼的五品小官顧均一度被重用——雖然很快被打回原職,仍是五品。但總而言之,亡國之後大多薛朝上流人物的日子都不好過,從薛寅這個亡國之君到一大堆臣子,日子都過得憋屈——沒辦法,誰叫你亡了國呢?總得知道亡國奴三個字是怎麼寫的。
就這麼憋屈地過了一段,等這一下毫無徵兆地變了天,許多人才開始想哭——早知道就不怨柳從之這個笑面虎偽君子了,笑面虎好歹懂進退知分寸,下手給人留三分餘地,不濫殺不放縱,堪為明君英主,如今換了馮印這隻渾身戾氣的惡狼,日子才真真是難過,一時只得夾緊尾巴做人,求神告佛不要被盯上,要是不幸被盯上了,那就只得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了。
奈何老天不長眼,總有人是不走運的。
袁承海府上,偏廳之中,袁府管家給來訪的客人倒了一杯茶,緩聲道:“顧大人還請稍等片刻,我家大人稍後就來。”
顧均點一點頭,端起一杯茶拿在手中,卻不飲茶,他神色沉凝,愁眉不展,顯然情緒低落。管家識相地不打擾,讓周圍下人都退下,留他一人在廳中小坐。
顧均抬頭,只見袁府裝潢典雅大方,周遭陳設處處可見用心,可堪“古雅”二字。顧均出身有名的書香門第,家境雖非大富,也是小貴,並且見識廣博,眼力極好,自然看得出這屋中樣樣東西都是精品,不說其它,就連他手中的茶碗,也是大有名堂。
袁氏一門書香世家,本來絕不應有這等富貴,然而任何事在那位袁大人手中,似乎都並非不可能。這位袁大人看著是最中庸不起眼的人,卻能違背祖訓,將老父氣得吐血,幹出欺君罔上,謀逆造反這等駭人聽聞的事情來。他一介文人,本當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可他卻能做低賤市儈的商人,做領兵的將領。柳從之在時,他是柳朝最忠的忠臣,如今柳從之出事,他又搖身一變成了馮黨的附庸。
不誇張地說,袁承海離經叛道,不忠不孝,走至這一步,不說萬人唾罵,但其名聲已是十分糟糕。嚴格來說袁承海出身清流,然而朝中清流圈子卻已容不下這號人,如非必要,顧均也不願登袁府的門,可如今情勢比人強,他不得不登門拜訪。
等得小半個時辰,袁承海才姍姍來遲,顧均不怒不躁,起身見禮:“袁大人。”
“顧大人。”袁承海神情平和,淡淡一點頭:“請坐,不必多禮。”顧均身份遠不如袁承海,袁承海其實實在不必稱他“顧大人”,但他仍是如此做了。袁承海此人行事謹慎中庸,如非必要,卻是不肯得罪半個人的。
二人實在無甚私交,顧均也非擅長寒暄繞圈子的人——逢場作戲他當然也會,但他這點道行在袁承海面前是不夠看的,無事不登三寶殿,顧均索性很快步入了正題,“袁大人,下官此來,乃是有一事懇請大人相助。”
袁承海挑一挑眉,“何事?”
顧均不言,先是從懷中取出一物,“不知袁大人可識得此物?”
求人幫忙,總不能空手,此為人之常情。顧均亦知袁承海的身家,知自己恐怕是送不出什麼能入袁承海眼的東西,故而這東西不貴也不重,卻是一支普普通通的毛筆。
這是一支狼毫,做工精細,但也看得出有年頭了,筆桿上刻有兩個小字,袁承海看在眼中,臉色微變。
“此物……”他頓了一頓,淡淡道:“讓人十分懷念。”
顧均道:“此為前朝遺物,由來已久,其中亦有典故。在下亦曾聽聞,袁府收藏有另外一支筆。今日特將此物送予袁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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