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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你們三個小丫頭片子夠了!”
婦人開門見山,伸手把孩童遞給那男人,面無表情地三步並兩步走,一把推開旁邊的廂房門,裡頭黑黢黢的。
胡玉娘探過身去看,那婦人卻一把又將門關上了,伸出手來,“先給錢再住,甭想蒙我。”
百銖成貫,一貫錢就能讓一大家子人過好幾天。
長亭聽得懵懵懂懂,可胡玉娘咬牙切齒地將手揣進袖口裡,他孃的怎麼不去搶,怎麼不去搶?發亂世財,發路人財,發違良心的財,下輩子是要變豬變狗的!
一貫五銖錢沉甸甸的,胡玉娘統共就帶了兩貫,其餘的都是長亭給的碎銀子。
這世代拿銀子出來,太搶眼了,這叫逼著別人搶自個兒。
胡玉娘掏半天沒掏出來,婦人頗有些不耐煩,皺著眉頭嚷起來,“五銖錢也收,皮毛草料也收,鐵器釵環也收。”
收的這樣雜。。。五銖錢是大晉民眾通用的,皮毛草料是胡羯盛產的,鐵器釵環,更是你有什麼我便收什麼。。。此地荒蕪僻靜,這戶人家做起過路客的生意卻是得心應手,怕是做了這起子勾當有些時日了。
長亭微不可見地蹙了眉頭,趁胡玉娘拿錢的功夫,輕聲出言,“我與阿姐一路過來,前頭住的地兒都沒收這樣貴過,連弈城的驛站一晚上也不過三十文。”
婦人蔑下眼來,哧一笑,“弈城在鬧逃荒?弈城要打仗了?弈城人來人往有幽州多?這世道,人賤糧貴,尋個落腳的地兒更貴,我沒趁火打劫就是我地道!小姑娘家家不懂,就莫說亂話!”
長亭頭向下埋了埋,掩下心頭的心驚膽戰。
冀州,真的是一片桃花源!
她不知道,外頭竟已亂成這個樣子了!
大家都在北遷!
戰亂有多毀人,大晉的庶民都知道,安定下來還沒幾十年,局勢又要動盪了,藩王多在南面,要打也是在南地打,索性為了保命為了潛逃兵役,背上包來朝北行!
胡玉娘將五銖錢一把撒在桌子上,那婦人哼了一聲,再將廂門推開。
熱水得自個兒燒,胡玉娘讓長亭與小長寧先坐著,撩起袖子便燒水去,長亭一坐下來,熱炕一暖,手上腳上便開始又發癢又發熱,伸出手一看,幾根指頭都開始發紅了,她咬牙屈指,嘴裡“嘶”了一聲,發覺彎曲得很艱難。
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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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亭最大的外掛就是胡玉娘,沒錯,本文的男主就是胡玉娘(阿淵碼字已瘋。。。。
第三十六章 入世(中)
第三十六章入世(中)
長亭第一反應是抓過小長寧的手。
還好還好,小姑娘手仍舊白嫩嫩的,長亭小心翼翼地挨個兒指頭彎過去,埋下頭悄聲問,“癢不癢?疼不疼?”
小長寧楞乎乎地搖頭。
長亭放下心來,伸手將放在矮几上的油燈往裡移了移,木案怕是許久沒打理,又或是人來人往的過路客太多,木案上油嗒嗒的,指尖不經意碰到了油膩膩的案面,觸感就像是捉到了滿身鱗甲,黏糊糊淌著體液的大蛇。
長亭渾身一抖,連忙將手又縮了回來,手上動作一大,又癢又熱的關節變本加厲起來,下意識地悶聲一哼,想拿手去撓。
“不能撓!阿嬌!”
廂房門哐噹一聲,胡玉娘一手提壺,一手端木盆,一進來趕忙將東西放下,嘴像連珠炮似,“不能撓!莊戶人家人人一到冬兒就生凍瘡,越撓越癢,到最後手腫得紫得跟個大蘿蔔,嚴重的大片大片地爛,又不能做活又沒法兒做事,到夏天手上都有口子!”
長亭一驚,趕忙將手掩到袖中。
胡玉娘嘴上一嘆,伸手就將長亭的手扯了出來,半坐到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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