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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秦將軍連聲應下,正欲離開,卻被陸長英輕聲一喚留了下來,
“小秦將軍,”陸長英青衫長衣,眉目平和,“話,我已帶給陸紛。血肉模糊也好,瞧不清形容也罷,昨夜你為何沒有出現在鷹嘴峰的種種,我都不計較。只要陸家承認這是陸紛的屍首,陸紛這個人便永久消失了。陸家不認,我不認,世間眾人也休想承認,便可。”
小秦將軍埋首稱是。
陸長英展眉笑開,“寫信吧。寫完信,我們也該回家了。”(未完待續……)I1292
第一百三八章 亂(上)
第一百三八章
一來一往,信發得急,傳信的人跑得快,還未到十日,長亭便接到小秦將軍來信。
五月份的天氣,平成裡將有夏天的氣氛,光德堂除了草木,修剪了別枝,再將月季換了山茶,垂柳畔湖光,時有蟬鳴,蜚然陣陣。
榮熹院換了藕色的素絹,掩了門扉,長亭手上拿著信,一個風塵僕僕還罩著外衫的半大郎君單膝跪叩在地上。
是小秦將軍草擬的信箋,薄薄一頁紙上面只有短短几十字。
回來送信的是秦將軍長子,小秦將軍的侄兒,阿堵。
長亭手上一展,翻來覆去地讀,草草兩句話沒寫什麼,只說了胡虜不安分闖了幽州門,誘殺了陸紛,六千將領無一人生還。
是怕中途被截了道,被旁人看了去,才未將話全寫在紙上吧。
心裡知道結果,如今再親眼看到,長亭仍舊很長很長地舒了一口氣。
好像在夢裡頭。
長亭手蜷進袖子裡掐了一把自個兒,當即疼得紅了眼。
陸紛真的死了?
真的,真的死了?
不會再出現了?
恩怨就此了結?
再看窗欞外頭的陽光= ,長亭覺得眼前一片眩暈,她想大吼,想當即衝到陸綽的墳前去,想抱著長寧哭。
她幻想過當陸紛死的時候,她慶賀的一百種場面。
可就是沒想過,真到那個時候。她會腳軟心累得坐在椅子上什麼也不想做,什麼也不想說,好像全身都很軟。好像腦子很累,好像累得連眼睛都不想睜。
當真可惜了了她一早便備下的那壺女兒紅。
她原想,嚼著陸紛的死訊,與玉娘一同將那一壺女兒紅吃完,定是她生命中最美妙的時刻。
可惜了了,可惜了了啊。
真定大長公主坐在正堂前,眯眼聽長亭念。聽罷方喚秦堵起身來,再喚他上前探身,幫他撣了撣袍子上的灰土。“一路可累?半大的小郎君如今也當差事了。”
阿堵臉色一紅,不曉得怎麼答。
長亭將信遞給真定大長公主,“大母,您也看看吧。”
真定大長公主搖了搖手。“不看了。老了,眼昏了。”
真定這幾日才起得來身,同蒙拓說了一夜的話,長亭頓時豁然開朗,她不能害怕見真定,她什麼也沒做錯,真定同樣什麼也沒做錯,隔開陸紛與陸綽的恩怨。真定也應當與她同樣親緣呀。
之後,長亭便日日侍疾。祖孫之間好似什麼都沒說,又好似什麼都說了。
一日黃昏,長亭端著藥湯在堂外試溫,卻聽花間黃嫗在同真定說話。
“…您這是何必呢?”
老人悶聲咳嗽,黃嫗趕忙去撫她後背,衣料窸窣作響,靜謐中真定嗓音喑啞,隔了許久才說了一句話。
“我既已然對不住阿綽與阿紛了,我不能再對不住阿嬌與阿英了…”
長亭將頭埋在衣襟口,一滴眼淚砸進湯藥裡。
阿彌陀佛,只希望那日真定沒有喝出藥裡的鹹味。
真定大病一場,病得重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