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檯面…”
石猛腰一彎,湊在陸紛跟前去,語氣挑釁,“你什麼都不行,你拿什麼來贏陸綽?”
“夠了!”
陸紛面色發沉。
陸綽!
陸綽!
陸綽!
他都死了!
他都死了啊!
為什麼還要在一直提他!
陸紛遭石猛一激,踉蹌一個退步,一下接一下喘著粗氣,瞪大眼睛望著石猛,卻陡然醒轉過來,“你在激我!你這是在激我!你將我引到這處來,只是為了說這些話?不可能吧,石大人!你若有所求,儘管直言!明人不說暗話,石大人說這樣多,可是想為陸綽報仇?”
陸紛輕笑一聲,帶了嘲諷嗤笑之意,“若石大人沒這個本事幫陸綽血債血償,便將之前的話盡數給某吞回去!大家都是道貌岸然之輩,石大人既不敢動刀見血。在某跟前裝什麼義正言辭!”
陸紛後話回得極為擲地有聲!
石猛手臂一抬,正欲再言,他是練家子耳朵極尖。卻聞身後有窸窸窣窣之聲,便當下挑眉閉口。
“…石大人沒這個膽量宰了你,我有。”
“石大人沒這個立場義正言辭,我有。”
“石大人沒資格血債血償…”
“我有…普天之下,我是最有資格叫你償命的那個人。”
石閔背刀側身讓開一條道,火光陡起大作,光影四下漂浮不定。石猛背身負手立於最前方,眯著眼,臉上看不清神色。
這管聲音清俊好聽。慢慢地講話,卻不容人質疑。
聲音由遠極近,由模糊到清晰,一點一點地變得斬釘截鐵。不容置喙。
“軲轆軲轆”
車轍壓在鷹嘴峰的巨石上。有一窈窕女子雙手扶住輪椅,雙輪滾在地上,鷹嘴峰的山巔並不算平穩,可這一路過來,那女子推得卻極為嫻熟。
從黑影之中,漸漸出現了一襲青衫,一雙骨節分明的手,一個稜角分明的下巴。光影慢慢向上,男人的嘴巴、鼻樑、眉眼再到額髮全都出現在了大庭廣眾之下。
陸紛眯眼看清後。陡然神情大變!
“長英!”
陸紛頓時慌了,雲淡風輕之態勢不復之前!
“陸長英,你還活著!”
陸紛不由自主地抬高語調,腦中百轉千回,前後串聯他陡然明白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黃參將與副將都是真定大長公主舉薦的人選!
一路走來,他走得極順,途中連作亂的流民都沒遇見過一個!
他以為是他的運氣終究來到,誰知這只是一齣戲!
一出專門演給他看的戲!
陸長英白衣勝雪,脊背筆直,靠在輪椅上望著陸紛笑,“侄兒自然還活著,若侄兒不活著,大母又哪裡狠得下心將叔父斬殺在這鷹嘴峰上呢?”
陸紛氣絕!
當即踉蹌倒退三步,他身邊沒有可供倚攙扶的東西,陸紛抖了三抖,終於醒轉過來,他想哭又想笑,心頭五味雜陳,卻也知如今自己插翅難飛!
輪椅之上,脊背挺立而坐的那人,便是九死一生的陸綽長子,陸長英。
長英話音一落,黃參將頓時涕泗橫流,“砰”地一聲單膝跪在地上,語氣喑啞長喚一句,“大郎君——”
黃參將一跪,山巔山麓中的陸家家將隨之跪拜在地!
百來號人齊刷刷地跪下。
百來號鐵血錚錚的男子漢眼睛裡,臉上全是眼淚。
石猛心頭暗歎一口氣,無論陸家亂成什麼樣子,無論世道變遷成什麼模樣,只要陸家的人還都是這般的倔氣,陸家就跨不了。
是,這世道是“忠義”二字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