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部分(第3/4 頁)
?”
滿秀不明所以。
自家姑娘眼神朝蒙拓處看,可口裡卻在問著她話。
“我說。我又不是管事阿嬤,其實我並不樂意照料著阿寧,然後我就哼哼唧唧地走了。我爹臨死前,連我一張笑臉都沒看過,他承受著我的怨懟,我的怒氣和我的不滿意走完了人生。這是我做過的最後悔,最後悔的事。”
不遠處的那盞燈籠顫了一顫。
長亭眼眶發酸,繼而輕聲言道,“這世道太艱難了。咱們誰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能活多長,我們誰也不知道在第二天還能不能見到。”長亭微頓了一頓,“所以何嘗不順著自己心意來呢?畢竟如今能夠全身心依賴的人,並沒有幾個了呀。”
燈籠再顫了一顫,乳白的光亮在積水反光的石板上漾開,一圈一圈的漣漪由東向西。
感謝黑夜。
長亭心裡默了默,感謝黑夜,叫人看不見她這張酡紅的臉。
蒙拓在離內院挺遠的圍牆邊上停了腳,臉正好隱沒在黑暗中,語氣也叫人聽不清情緒,“寺中住持處多備有藥膏,讓滿秀過會子去借一管來。既還能走動,便是沒傷著骨頭,拿紅花油抹一抹,明日便能好。”
長亭緊抿了抿嘴,輕輕點頭。
蒙拓將燈籠遞到滿秀手上,轉身便走。
“蒙…”
長亭低呼一聲,語氣間有點躊躇,後頭是跟“大人”二字,還是“拓”這麼一個字,一時不知,餘光卻掃見蒙拓背對她停了步子,索性囫圇吞下,張口致歉,“今日…對不住…是我一時沒按捺下為在謝家表哥跟前爭口氣兒,反倒將你推出去由那陸長慶口舌…對不住…”
她本意是叫蒙拓露面,卻惹得蒙拓遭陸長慶口無遮攔,心裡頭有些惱有些悔。
“無事。”
蒙拓轉過身來,口舌拙笨不知如何回覆,只好又重複一邊,“無事。”
話一道畢,便抽身而離,黑衣隱沒在黑影中,不多時便不見人影。
甫進廂門,白春便做了個噓的手勢,長亭探頭往裡間瞅,胡玉娘早回哄著阿寧睡覺,正綿綿長長地唱方言民歌。
長亭坐下倒了杯涼茶來喝,心裡頭的起伏被冷水一激,反倒越發窘迫,滿秀小覷神色,卻陡聞長亭輕喚。
“滿秀。”
滿秀斂眉應了個是。
長亭一抬頭,眼神未起波瀾,可語氣卻是有氣無力。
“今夜的那些話,是蒙大人告訴你講的。對吧?”
滿秀雖沒讀過書,可性兒卻不糙,沒道理當著蒙拓面兒提醒她那番話——蒙拓雖隔得遠。可到底練家子,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他什麼聽不見?
滿秀既不避諱蒙拓,自然今晚上說的這話頭要不是蒙拓知道,要不是蒙拓交待的——別忘了,當初是誰出銀子救的滿秀!
滿秀膝頭一哆,先是趕忙搖頭,再覷了覷長亭,方遲疑著點了點頭,她聲音壓得很低。許是怕驚醒裡屋的阿寧,又許是怕嚇著扶在桌沿旁的長亭,“俺就琢磨啥都瞞不過姑娘,當時蒙大人叫俺同姑娘提醒這些話的時候,俺心裡就清楚得很,姑娘鐵定看穿…不過,話又說回來,蒙大人也是好意,俺一個鄉里壩間出來的都看得跟明鏡似的,蒙大人沒說錯。您是該離石家離他都遠著點兒。這二尺長的牆頭還容不得兩家人爭咧,陸家和石家早晚得崩,您得多個心眼。別全心都偏到石家身上去…”
長亭抽了抽鼻頭,嗓子眼有點酸。
蒙拓什麼意思?
偏到哪兒去!?
分明就是在告誡她,如今他們走得太近,恐怕會對她不利!
究竟是離誰近呀?
誰都知道是石家找著的她們,她與阿寧就算不想親近石家都不可能,在平成陸氏她與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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