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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母后這話,只是愣了愣,卻沒有明確表示反對,只是抿嘴笑笑,事不關己一般地閒閒地為母后夾了一箸魚肉。其實自從她拿到曹時請求離婚的奏摺之後,就沒有什麼東西能夠再令她動容了。她甚至覺得這也許是個好主意,可以讓自己徹底地跟過往一刀兩斷。如果這是那個人希望的,那麼她就成全他,也放過自己。
皇帝悶悶地回到明光殿,沒有召妃嬪侍寢,反而召來了值夜的大臣夏侯頗,與他密談今日太后的兩道懿旨。對於賜婚淮南一事,夏侯頗只是笑謔打趣,以為不如順應太后之意,也給淮南王出個難題,找些彆扭,打擊他的氣焰,實在是順水推舟、一石二鳥的好機會。待說到平陽公主之事,夏侯頗心中沒來由的咯噔一下,所謂關心則亂,他一時竟不知從何說起,只是張口結舌地呆愣在了那裡。
幸而皇帝自己沉浸在思忖之中,半晌才冷冷笑道:“母后的懿旨不可違拗,卿可以在朝臣中傳播此事,也讓遠在平陽的那位死心。只是……朕的皇姊,不是凡夫俗子要得起的。朕倒不知哪家臣子能有這個福分呢。”
夏侯頗此時已經恢復了鎮定,他順著皇帝的話意,躬身答道:“陛下的心情,臣自然理會得。陛下以為,公主永遠不嫁人,便永遠是陛下的姐姐,一旦嫁了人,則首先是別人的妻子了。陛下自然不肯讓自己在公主心裡居於人後。”他無心無肺地呵呵笑起來,意圖減低自己話中的鋒芒。
皇帝眯起眼睛盯視他半晌,才也緩緩笑道:“這真是大膽又誠實的話!除了愛卿你,別人恐怕連想都不敢想呢。”
入夜,夏侯頗踏著星光退出明光殿,向值宿的偏殿走去,半路上,他經過清露殿時,突然發現往日冷清無人的清露殿尚有燈火,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問身邊送他出來的內侍:“清露殿裡誰在居住?”內侍躬身答道:“跟先帝在時一樣,並未居有妃嬪,還是留著做平陽公主在宮裡的宿處。公主殿下今日去長春宮與皇后娘娘閒聊,見時辰晚了,就沒有出宮,想來是在清露殿安歇了。”
那夏侯頗便拔不動了步子,想了一想,揮手命明光殿的內侍回去,他的隨從便知這位主子又動了異樣的心思,也不待他吩咐,便有兩個隨從趁著夜色先行往清露殿一帶打探,以值宿查夜為名,叩開了清露殿殿門。夏侯頗立在花陰底下,遠遠地聽到裡面出來幾個年長侍女,與自己的隨從應答從容,不卑不亢,旋即入殿,殿門又緊緊閉上,漸漸人聲也稀了,想來侍女們都已安歇,只有正殿上還有燈火,不知那個人是怎樣的心情,在這樣的良宵,對著一盞孤燈獨坐,又在思念著何人。這樣想著,夏侯頗心中五味雜陳,早已經痴了。
直到露水打溼了衣袖,腳都有些痠麻了,夏侯頗才無心無緒地往值宿的偏殿走去,經過長春宮時,依稀可以聽到皇后宮中有絲竹之聲,兼著笑語喧譁,夏侯頗皺皺眉,心想這位後宮之主,只知作威作福,全不懂得韜光養晦,惹得聖心厭倦,宮人非議,嬌驕二氣卻絲毫不減,連宮中侍女都是這般不成體統,與查夜的侍衛打情罵俏,毫無廉恥,與那人的整肅嚴謹恰成對照呀。他卻忘記了自己方才存的又是怎樣不成體統的心思。
他這樣在宮中巡視一圈,回到值宿處時,已是二更時分,推開殿門,見殿內已經有一人在獨自向火,姿態落拓不羈,雙腿叉開,半仰在榻上,右手執卷,左臂倚案,旁邊的火盆裡正在烤著紅薯,焦香四溢。夏侯頗笑道:“好個東方狂生,你倒會取樂!”
那東方朔聽到話音,丟下書卷,嘿嘿笑著,坐起身來,提上鞋子,口中說道:“在下知道今夜是君侯值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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