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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璟接了,看向她腰間的荷包,問:「那上面繡的,可是獬豸?」
姚徵蘭點頭:「正是。」
「可以借我一觀嗎?」
姚徵蘭解下荷包遞給顧璟。
顧璟細細看了。
上回在米行她說範氏的繡工好,可在他看來,這個繡獬豸的人,才是真正的技藝無雙。受他母親影響,他也挺喜歡精美刺繡的,但是他又有些特殊的癖好,不論多好的繡品,只要讓他看到一處針腳走向僵硬抑或繡線之間有交接衝突之處,他便棄之不要了。而他所在意的這些,旁人往往都看不出來,經他指點看出來了,也說無傷大局。總之不會像他那般覺著難以忍受。
可是這個荷包上的獬豸,從頭到腳無一處不自然不圓滿,看得他心中大為舒暢,簡直愛不釋手。
院中人多眼雜,他也就沒問姚徵蘭這荷包是何人所繡,看過之後便遞還給了她。
兩人沒帶旁人,就這般結伴去了菜市橋,將米行又從上到下地勘查過一遍後,確定無所遺漏,這才來到半條街之外的如意茶館。
作者有話要說:
1:部分借鑑《洗冤集錄》
顧大人:這枚荷包完美迎合我這強迫症,需設法得之。
第19章
「二位客官,樓上雅間請。」
顧璟與姚徵蘭剛剛踏入茶館,館內小二便極有眼色地上前招呼道。
「不了,我們只是走路累了進來歇歇腳,就在大堂裡隨便找個桌子就可以了。」姚徵蘭遞給小二幾個錢。
這還沒坐下就給的錢一般來說都是賞錢,小二喜笑顏開地將兩人引至大堂角落一處可以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卻又不易被人注意的角落,殷勤地用搭在肩上的布將桌椅擦了又擦。
「這跑堂的倒是有眼色。」坐下之後,顧璟對姚徵蘭道。
姚徵蘭道:「茶館這種地方,魚龍混雜,不是那機靈的,幹不長。」
沒一會兒小二便給兩人送來了茶果點心。
姚徵蘭知道顧璟右手有傷,自覺地拿熱水將他的杯子燙過一遍,然後斟了杯茶給他。
兩人坐下這會兒,耳朵裡已滿是周圍茶客議論米行與綢緞莊命案之聲。
「……他會自縊?就算他捨得那萬貫家財,他也捨不得那新納的嬌滴滴的小妾啊。」茶客甲大喇喇地往嘴裡扔了顆花生米,口無遮攔道。
「那你猜猜,這孫掌櫃到底是怎麼死的?」茶客乙問。
茶客甲調笑道:「要我說,定是他那河東獅看不慣他納妾,夥同姦夫將他謀害了,這還有幾分可信。」
「可信什麼呀?你怎的和孫掌櫃說米行的康老闆一般?我問你,若真是這河東獅夥同了姦夫謀殺親夫,那遺書哪來的?難不成她自己謀害親夫,還敢偽造遺書誣告大理寺的官員?那膽子豈不是比天都大了?」茶客丙反駁道。
「你這麼一說,倒還真是。難不成,這孫掌櫃的真是想不開自縊身死?」茶客乙道。
「我看還是不像,實話跟你們說,昨日這孫掌櫃捱了杖刑之後啊,我去他家看過他。他躺在床上罵罵咧咧的,說他這一受傷,恐怕要耽誤了十天之後去桑縣進貨之事,少不得又得託付他那貪得無厭的妻弟,也不知要被昧了多少錢去。你們聽聽,這像是個要尋死的人說的話?」茶客丁道。
「這麼說的話是不像,命都不要了,誰還記掛著錢啊。」茶客乙道。
「我看啊是咱們這條街的風水壞了,所以才接連出這人命案子。」茶客丁道。
「風水壞了?這皇城腳下,風水怎麼會壞?」茶客甲瞪著牛眼道。
「皇城腳下是不假,但從咱們這條街的走向來看,這個……不好說,不好說啊。」茶客丁呵呵笑著端起茶杯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