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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口呆的老夫子,直接離開了六藝學堂,必須冷靜一下,否則他看到那些大頭巾,都有衝上去暴揍一頓的衝動,歐陽修不例外,就算晏殊也是如此!
醉翁捂著額頭,滿臉苦笑,“說得好,罵得也好!真是該罵!可天下終究是士人的天下,老夫也是士人之一,又能如何?”
歐陽修醉了,瑤池瓊漿已經沒有了,他足足喝了三罈子山民釀的果酒,酸酸澀澀,難以下嚥,正和他的心情一模一樣,這已經不是歐陽修第一次失望了,只是這一次來得太過強烈,讓他措手不及。
六塔河失敗了,商胡口再度決堤,河北大地黃河肆虐,流民遍地……這些迫在眉睫的事情,朝廷居然都沒有興趣了,在朝在野的諸公,都盯著空出來的椅子,一個個摩拳擦掌,恨不能立刻拿到手。
最先出手的是賈昌朝,他聽說決口之後,第一時間策動黨羽,上表彈劾鄭驤,賈昌朝算計得很清楚,只要拿下鄭驤,夏竦就跑不了,一步一步,把夏相公拉下馬。
老東西太厲害了,必須時刻小心他的反撲,不能讓他再跑了。
賈昌朝滿心歡喜,哪知道等了兩天,突然接到了夏竦的死訊,賈相公放聲狂笑,可是笑到了一半,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轉而暴怒不已,把書房的瓷器砸了一個稀巴爛!
賈昌朝只穿著中衣,跳著腳大罵。
“無恥老賊,蒼顏匹夫,大奸似忠,安敢欺天!你能騙得過天下人,可騙不過我姓賈的,你以為死了就完事了嗎,你該千刀萬剮,鞭屍三百,鞭屍三百!!!”
賈昌朝瘋狂咆哮,罵得滿身大汗,可是罵過之後,他還是老老實實到了書房,上表大肆讚揚賈昌朝,說老相公不計譭譽,不辭勞苦,愛惜百姓,撫民而死,應當厚待。鄭驤雖然鑄成大錯,然尚存天良,還有一絲羞恥之心,能夠自殺贖罪,朝廷也當撫卹他的後人。
除此之外,賈昌朝還讓人帶著一份厚禮,前往夏竦的老家,弔唁老相公,向外界證明,他和夏竦之間,根本不像傳說中那樣敵對,他們是對事不對人,私下裡引為知己。賈昌朝還假惺惺寫了幾首詩,表達哀思之情。
賈昌朝的演技雖然一百分,奈何名聲太不好。
有些人就彈劾賈昌朝,說他虛偽奸詐,六塔河工程失敗,也有賈昌朝的責任,他不配入主西府。
忙活了一年多,賈相公重新殺回京城的美夢暫時破碎了,只能哭暈在廁所。
相比賈相公,韓琦的手段更加高明,樞密使雖好,可韓相公更垂涎的是首相的寶座,他要穩步實現目標。
就在決口訊息傳到京城當天,韓琦就親自出馬,殺向了陳執中的府邸,兩個人談了一個多時辰,第三天,陳執中就以身體不適,老邁昏庸,不堪驅使為由,請求罷相。
趙禎其實早就看不上這個庸庸碌碌的宰相,只是象徵性挽留幾次,陳執中執意不聽,趙禎只好加封他同平章事兼樞密使,出知陳州,雖然不再是首相,但依舊是拿著最高俸祿,享受最高待遇的一方大員。
從這裡也就看得出來,為什麼文人那麼拼命讚美宋朝,不吝惜辭藻,把大宋誇上了天,大宋的讀書人實在是太爽歪歪了……
夏竦和陳執中都走了,另一位大學士丁度身體越來越差,支援不住,請求致仕,趙禎也準了。
一下子就空出了三個位置,各方眼珠子都綠了,一個個跟狼似的,撕下了所有偽裝,迫不及待要衝上去,大打出手。
……
只可惜,曾經最積極的韓相公此時卻尷尬了。
“彥國兄,這段時間,陛下時常去張貴妃的宮中,愛惜之甚,勝過皇后啊!”韓琦總是那麼耳聰目明,富弼愣了一下,搖頭道:“我實在不知。”
“你就裝煳塗吧!”韓琦滿不在乎一笑,“張貴妃能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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