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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青問道:“殿下冷嗎?”趙長安滿懷悲苦,意亂如麻,連她說的什麼都沒聽清楚,只茫然地望著她,等她又重複一遍,才答非所問:“現如今……不知子青姑娘有何打算?但凡我能做到的,姑娘不妨開口,支應一聲,我自會……”他扭頭,不看那雙盈盈的淚眼,“為姑娘去辦。”
子青伏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殿下的大恩,奴婢唯有來生再報……”
“不要說來生的話。”趙長安無力擺手,“若你真想報恩,就不要再死呀活的,你若死了,我這心裡……”他呆痴地望著簾外蕭瑟的秋景,失神地道,“子青姑娘的夫家不是在漢南郡嗎?於今之計,莫如我送姑娘回漢南郡去吧。”
子青又流淚了,自懷內取出一個小小的錦囊,哽咽道:“殿下,奴婢負你太多,這一世是再也彌補不了了。這裡面是那毒針的解藥,殿下留著吧,興許日後殿下會有用得著的時候。”
寂冷的秋風,悽傷的楓葉,如血的殘陽,黯淡的天氣。趙長安拖著腳,一步一挪地往前走。去哪裡?做什麼?他好像隱隱約約地記得自己說:“子青姑娘坐坐吧,等我找輛車來,好送姑娘回去。”
可自己真的說過這種話嗎?自己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送走她,那自己又該往何處去?一個人,又該做些什麼?那些良辰美景與誰同度?那些柔情、那些蜜意,那些心裡的酸楚和惆悵,又該向誰去訴說?
一陣悽風襲過,冷呀!他縮作一團,滿腔的抑鬱卻又不得宣洩,來得兇,壓得狠,被悽風牽引,五內震動,嘴裡噴出一口血來。徹骨的寒意中,他拂落蓋了滿身的霜葉,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拖著腳,茫然地向前走去,一步一挪,踽踽獨行。
第二十九章 誰人不識君
秋風蕭瑟,洪波湧起。錢塘江南岸,一個樹枯灘荒、人稀車絕的渡口,暗雲低垂,隨波飄搖的渡船上,只有趙長安和子青。他與子青一船尾,一船頭,相背而坐。兩人枯坐了半個時辰,再沒一個人來渡江,二人之間亦是無言。過了江,北岸就是漢南郡了。
忽然,岸灘邊的樹林中傳出一陣急促的呼喝聲,然後一個錦袍少年狂奔出來,看見渡船,大喜:“船家,快,快開船,我出一錢銀子,包了這船!”話聲中人已爬到船上。
艄公喜心翻倒,連忙解纜:“好嘞,公子爺您坐好!”話未完,樹林中又衝出七八個人來,俱是人高馬大,手執明晃晃的鋼刀,大冷的天都光著膀子,手臂上大塊大塊的肌肉鼓突著,顯見得這些人一身的橫練功夫甚是了得。
“呔!兀那個撐船的,快些停下,不然一刀橫剁了你!”艄公慌忙扔了竹篙,跳下船,遠遠地躲一邊去了。少年見狀,雙腿打顫跳上船頭的兩名大漢中領頭的那個連連打拱作揖賠笑:“劉三爺,有話好說,何必大動肝火?”
“嘿嘿嘿!”劉三爺齜牙道,“好你個小兔崽子,現在想起來跟老子套近乎了?昨兒個夜裡你小子的那些威風都抖到哪兒去啦?交出來!”毛茸茸的大手一攤,大喝一聲。
少年猝不及防,被這一喝驚得失了半個魂,定了定神,問:“交什麼?”
“嘿嘿,你小子,都到了這地步了,還跟老子來虛的?”劉三爺跨前一步,鋼刀摟頭就砍。這一刀內力雄厚,招式精奇,這個看似粗野的大漢,竟是一名內家高手!而與他並肩的另一人也不客氣,“'文'呼'心'呼'閣'呼”三刀,直取少年後背。
趙長安皺眉,準備喚子青下船離開,任這些人鬥去。他一眼都不看打得正歡的三人,腳步一錯,已輕輕巧巧地到了船尾。這時整艘船因格鬥而激烈地晃盪著,子青半伏船尾,雙眼發直,似根本沒察覺身後發生了何事。趙長安扶住她,輕聲道:“二弟,我們走!”她低頭起身,趙長安挽著她,藉著船的搖動之力,一閃,已與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