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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屍間門開,華生沒想到會見到老熟人,「原來是您在調查裡面兩人的命案。」
瑪麗略有意外,「有些日子沒見,華生先生沒想到你入學一個月就參與了屍檢。」
「哦,是的,這是我的幸運遇上了傑基爾醫生。」
華生簡單說起經過,傑基爾醫生負責大一醫學生的某門課程,而表示有興趣的學生可以參加他的研究專案。「有好幾個專案,其中以屍檢最冷門卻不限制學生的年級,所以我就報名了。」
如今,對於人體解剖的認知已經從惡魔的手段變成偵辦案件時的手段之一。但在刑偵系統尚未完善之際,沒有專職法醫,多是醫生或醫學從業者兼職屍檢。
和死人打交道,本就是小眾選擇,也不怪願意報名打下手的學生非常少。
停屍間與解剖室僅一門之隔。
「醫院臨時叫走了傑基爾醫生,我正好上午沒課,就來交接屍檢報告了。」
華生說著指向室內,「還需要再看一看兩位死者嗎?」
「有勞了。」
瑪麗看著隔門被推開,其中有兩張平行的停屍臺。假設奧利弗與彼得還活著,恐怕會讓人懷疑究竟是誰會殺了誰。
有此一問,是因為奧利弗的身形明顯比彼得高大。
一個二十七歲的高大辦公室職員,另一個是四十二歲的瘦矮趕車夫。
不怪蘇格蘭場得出一個結論,彼得之所以能夠殺人搶劫,就是奧利弗不曾設防。
由於奧利弗每週固定去土耳其浴室,彼得又是專職跑浴室一條線,毫無疑問雙方相互認識。說不準兩人的關係有多親近,但起碼相安無事地做了三年乘客與車夫。
「全面屍檢的結果,與之前沒有出入。」
華生遞出了檔案,「奧利弗身體健康,沒有其他疾病,致命傷就是心口中刀。一共三刀,正面刺入,他應該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害,身上沒有反抗傷。」
這與蘇格蘭場對死亡現場的勘察吻合。
奧利弗的被殺地點是住處十米遠的死巷巷口。案發時間在夜間九點左右,附近鄰居聽到過馬車聲,但沒有聽到尖叫或求助聲。
第二天早七點,行人聞到血腥味才報了案。
現場屍體上蓋了一堆廢棄垃圾,屍體所在的死巷正是生活垃圾傾倒地點之一。
華生又說起了疑犯彼得,「這位就不一樣了,身上的傷病不少。原本他的心臟和肺就有些慢性疾病,而看守所的花生麵包晚飯直接讓他窒息身亡。」
瑪麗接過報告,其上指出了好幾處骨傷,以及長年慢性的內臟傷病。「據悉,案發後四天到被抓前,彼得一直都是臥床養病。依照傑基爾醫生的檢查結果,當時彼得是得了肺部疾病。沒有其他的嗎?體內有毒物之類的?」
華生搖頭,「沒有毒物。傑基爾醫生做了好幾組毒理比對,都沒有發現異常情況。」
瑪麗又看向一側證物臺,上面有一把刀具,正與奧利弗的致命傷口吻合。刀尖沒有血跡,看起來挺乾淨。
「這就是那在彼得家附近找到的那把刀。」
華生提到,「傑基爾醫生給它做了指紋檢測,哦,那種不怎麼為人所知的檢測手段。上面有兩枚指紋。蘇格蘭場查案都戴手套,而警察們沒有直接拿手碰過刀柄,但奇怪的是兩枚指紋與嫌犯彼得並不吻合。」
1869年,西方學術界對於指紋的獨特性尚未有詳細認知,它並沒有被用在刑偵鑑定中。
但,這種指紋鑑定技術古已有之。
東方大陸時至宋朝已經形成一套體系,十三世紀著名司法鑑定論著《洗冤錄集》的問世是一個頂峰,其中就有相關記錄。每個人的指紋都是獨特的,幾乎不存在兩個人有相同的指紋。